“小老板,那姑娘早早的來了,我把你跟我說的話,一字不落地都傳她了,這會兒她正樓上雅間待著呢。”

“行,那我上去了,你看著店。”

小趙朝我比了個ok的手勢,轉頭回櫃台裏了。今天萬稔覓確實沒有什麼心情和墨蝶聊天,進了雅間還是苦著一張臉。

“對不起,我今兒有點事,招待不周,你別放心上。”萬稔覓放下手中的畫,給自己倒了杯茶。

墨蝶沒有應萬稔覓的話,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放在桌子上的那幅《月下獨酌圖》,萬稔覓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猛地站了起來,急匆匆地問:“墨蝶,你對明朝的曆史很有研究對吧?”

她的視線從畫上移開,朝萬稔覓點了點頭。萬稔覓二話不說,麻溜地清開桌麵,又仔仔細細地擦了個幹淨,才把畫展開,“你幫我瞅瞅,這畫是不是唐寅的真跡?”

“瞧著挺像,隻是這詩填的不全,倒讓人不知道怎麼說了。”墨蝶笑著指了指那兩聯詩,“唐寅小幅畫作多清雋瀟灑,題材麵貌豐富多樣,其花鳥畫的代表作《枯槎鴝鵒圖》構圖用到的折枝法就與這幀小品相同,可他的畫風變化不是很有規律,要我說,這麼好幅畫,應該找些行家來看看。 ”

“你也瞧不出來?”

墨蝶看向我笑著說:“隔行如隔山,我對這些書法畫作的,確實不大有研究。”

“那……玉佩呢?”不知怎麼的,我突然蹦出這麼句話來,後悔已經來不及了,隻能幹巴巴地笑著。

“玉佩?”墨蝶的表情有點兒奇怪,但也說不上哪兒不對,“我對玉佩了解的倒是不少,什麼年代的?”

“我也瞧不出年代來,不過確實是件古物。”說到這兒我停了會兒然後才繼續,“你就別問是怎麼來的了,連我自個兒都不知道呢。”

“我不問。”

玉佩雖然被二伯拿走,但是手機裏有存著相片,聽墨蝶這麼說,萬稔覓就掏出手機從相冊裏翻出了照片遞了過去。

墨蝶湊近了點兒,幾乎把臉都貼到了手機上,她用右手拇指細細撫摸手機,像是隔空在撫摸那枚玉佩。

“妾身等了這麼多年,終於能夠回到先生身邊了。”

“墨……墨蝶,你在說什麼?”這好像有點兒神展開了吧?

墨蝶看向萬稔覓,表情猙獰,一點沒有了初見時的溫婉。她把手機抵在萬稔覓的眼前,一步步逼近,步履踉蹌,眼角有黑色的水漬淌出。萬稔覓大駭,竭力後仰著身體避免和墨蝶有任何接觸,萬稔覓倒是想逃,可他悲哀地發現自己的腳根本動彈不得,不僅如此,他嚐試著喊叫,卻發現連聲音都無法發出來。

鬼壓床?

鬼打牆?

鬼吹燈?

這到底叫什麼!

“我如此鍾情於先生,為何要將我們拆散?為何要讓我們陰陽相隔?”墨蝶的聲音越來越尖利,像是拿長指甲劃玻璃時發出的音兒,聽得萬稔覓頭皮發麻。

她的表情慢慢扭曲,黑色水漬劃過的地方逐漸暈開,墨跡逐漸滲透進皮膚裏,既可笑又可怖。

“係統,你他媽給我出來!這女人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看,看這情形,估計,她就是那個害的雲高逸被附身的鬼魅了吧?”

還估計?還吧?不用腦子都能看出來她就是了!

萬稔覓可算是服了這個係統了。

“看她樣子恨不能夠馬上附身到我身上,隻要她一附身,我任務就失敗了一半,要是我這次任務還失敗,我回事務所頭一件事就是去技術部投訴!”

一聽萬稔覓要投訴,係統頭都大了,“別別別,有話好好說,我也沒說我沒辦法啊!”

“什麼辦法,你說!”

“嗯……找主角攻收了她?”

萬稔覓:“……”

求求你,你還是憋說話了吧。

萬稔覓不知道的是,此刻s市被人捏在手中的玉佩正慢慢發生變化,原先還很少的血跡現在幾乎浸透整枚腰佩,半片的桃花都快連成一整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