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綠裙子,上麵繡了個大紅花。不是那女屍又是誰?我一聽,心就立刻提到了嗓子眼裏。
隻是,這女屍為什麼會突然對小成哥下手?就因為他領我去看了打山猴子?不,不太可能。
要知道,這女屍下手殺人從來都是有目的性的,肯定不會是因為看熱鬧的事情,她這次對小成哥下手,又會有什麼陰謀?
想到她攔車時說目的地也是這下山村,我就忍不住脊背發涼,這是要來找我索命嗎?
我們騎著摩托車,很快趕到了小成出事的那個山溝,此刻他已經被一幫壯勞力用擔架抬了上來。
怎麼說,我也是正規醫科大學畢業,做過外科醫生的,上前給小成哥仔細檢查了傷勢,發現他雖然滿臉是血,看起來很嚇人,實際上傷得並不嚴重,都是皮外傷。
最嚴重的傷勢是頸椎摔得錯位了,不過也不要緊,我測試了他的手腳,還有知覺,說明沒有壓迫到神經,隻需要到醫院做複位手術就好了。
我把情況一說,桂枝妗子頓時鬆了口氣,又讓舅舅看看小成有沒有被鬼纏著,在確定沒有鬼纏身之後,這才讓一幫村民輪替抬著到了公路上,送上了醫院的救護車。
因為知道我是醫生(我被醫院開除,做了入殮師的事情沒有跟老家人說過),所以桂枝妗子也非要讓我跟著,說有個照應,說不定縣醫院還有我同學,能幫忙找找關係。
都是鄉裏鄉親的,我也抹不開麵子,隻好跟著一起到了縣醫院,說也湊巧,還真讓我碰到了一個老同學,有了熟人好辦事,很快就幫著辦好了手續,帶著去各種拍片子檢查。
我原本以為小成哥的頸椎錯位沒那麼嚴重,等到片子出來,才發現完全想錯了,受傷那塊扭成了一個s型,兩邊都是神經和血管,要是沒處理好,一個不小心就會讓患者癱瘓。
縣醫院說這種手術他們根本做不了,要去省醫院才行,可是小成哥這頸椎錯位實在是太危險了,路上隨便顛簸一下,都可能造成神經受損,後半生癱瘓,我們路上能趕過來沒出事都是奇跡。
聽到醫生這麼說,桂枝妗子頓時慌了,她家就小成這一個獨苗,年紀輕輕的要是癱瘓了,下半輩子要怎麼過?
醫生說,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請省醫院的骨科專家過來,主刀手術,讓小成哥先住院等待。
按理說這邊算是完事了,不用我和舅舅陪著了,可是桂枝妗子卻怎麼都不讓我們走,說有自己人照應著放心。
我也明白她的心情,是擔心小成再被女鬼纏上,非要留我舅在這邊,順帶著我的同學關係也被惦記上了。
說真的,作為鄉親,人我們都給送到醫院了,真的已經仁至義盡,總不能讓我們一直在這邊陪著吧?
更何況,我這邊還有事情呢,我還要盡快去找我的親生父母,解開手臂上的印記,要不然我也會沒命的。
可桂枝妗子這人真的是太難纏了,我剛一開口說有點急事想先走,她就哭天搶地起來,說我小時候還去過她家吃過飯,暑假跟小成一起去山上玩,當年多好的兄弟情之類的如何如何。
我也真的是嗶了狗了,小時候吃那兩頓飯,都被念叨十幾年了,現在還拿出來當話頭,我要是不答應,肯定又要說我忘恩負義了。
大家鄉裏鄉親的,總是要麵子的,我隻能妥協了,答應桂枝妗子再等一天,等省裏的專家來了再走。
桂枝妗子也真不把我跟舅舅當外人,幫忙跑腿辦手續買東西之類的,使的那叫一個順嘴,就她寶貝兒子金貴,她在病床前寸步不離的照顧著,我和舅舅跟倆仆人一樣來回跑。
她還給小成的二姐打電話,讓小成二姐給那個當官的說一說,給醫院打聲招呼,給小成安排最好的醫生和護士,不過小成二姐說她那個當官的男人太忙了,要明天才有空。
桂枝妗子放下手機還不忘吹噓一下小成二姐的男人多麼有本事,小成二姐多麼的受寵,可我心裏明白,要是真的那麼受寵,一個電話都能搞定的事情,哪裏會等到第二天?
看來,小成二姐當的可不是小三,說不定是小五小六,地位根本高不到哪裏去。
這一忙就直接忙到了晚上十點多,我跟舅舅終於得了空,來到了醫院外麵的小餐館吃飯。
從中午餓到晚上十點多,連句感謝的話都聽不到。這哪裏是來幫忙的?分明是來當孫子的。
我心裏當然很不高興,吃飯的時候忍不住抱怨起來,舅舅歎了口氣,道:“你桂枝妗子就是這種人,反正你也不常在家,遇上了也就這一次,忍忍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