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是在我生命的第四十五個年頭去的,記得那一年的夏末,我收到了大學的錄取通知書。那時候父親在醫院檢查之後,大夫確診父親得的是肺氣腫,一說是肺穿孔,到底什麼病,至死也沒搞清楚,隻說是和肺有關。
母親陪父親跑了一趟省城的醫院,但是沒過幾天就回來了。用父親的話說,那個地方,跟咱們縣的醫院差不了多少,但價錢貴多了,咱住不起。他去藥店批發了些青黴素,每天在家裏輸液。開始是村裏的大夫給他紮,但是來的次數多了,村醫推托著不願來。父親沒辦法,讓我紮。我一咬牙,手哆嗦著,順著他的血管紮了進去。第一針,紮深了,拔出來,重紮。第二針,紮透了,針尖從血管的旁邊出來,血也跟著滲出來。我急的滿頭是汗,眼淚忍不住在眼眶裏打轉。父親用藥棉捂住針眼,一直說沒事,沒事。父親說,我這個病啊,治好得一萬塊錢,但是咱窮人沒錢,隻好拿命抗了。說完,長長地歎了一聲。
那個時候,家裏為了讓我上學和為了父親看病已是債台高築。直到一天,鹽用光了,沒錢買,隻好白水煮菜吃了一頓飯。一家人強忍著往下咽,誰也沒說話。
記得我小的時候,父親正年輕,是遠近聞名的木匠,三村五裏的人們,多請他去打家具或蓋房。那時,父親一天的工錢也就是兩塊錢,還有一盒煙。父親沒有抽煙的習慣,一盒一盒地藏在櫃裏,等到過年的時候用。工錢也不急著要,人家什麼時候有了,什麼時候給。到了過年的時候,父親常常隻買一掛鞭炮,200響的。那時候不舍得點,總是今天拆一個,明天拆兩個。一次,我忍不住問父親,為什麼不多買點呢。父親憤怒地看著我,那是錢啊,劈啪一響,就沒了!
父親要去臨鄉換糧食,正好路過縣城,那時候快要上初中的我央求父親給我買一支鋼筆。父親點頭說,行。終於盼到父親回來,幫父親卸了車,飲了牲口,喂上草料,我的心激動的“咚咚咚”直跳,惴惴地問父親,鋼筆買回來沒有。哪料,父親淡淡地說了一句,哦,回來時,人家商店關門了。那時我的眼淚吧嗒吧嗒地往下掉。正是因為這樣省吃儉用,父親才把我家的房從三間翻蓋成五間。
鄉裏有一個姓李的書記,長得白白的,穿得很幹淨。那天他來我們村,一把拉住正在瘋玩的我,對別人說,你看,這孩子的眼仁多黑啊,將來一定有出息。恰好父親也在場。午飯時,父親激動得聲音都變了,對母親說,李書記說了,咱小子將來會有出息!
我上高中了,一天晚上,村小學民辦教師李老師要參加轉正考試,問我一道數學題。我很輕鬆地解開了。他當時坐在炕上,驚訝得快傻掉了,然後,抓住父親的手說,三叔,這孩子,你得好好供,將來是塊材料啊。父親激動得又是一宿未睡。然而,前路蒼茫,我是經過複讀才考上大學的。父親拉著我的手,這兩年,你考不上,村裏人風言風語的,我聽了很不舒服。但我知道,你能行!這下,我就是死也放心了。
父親是在將家裏五間土坯房翻蓋成磚瓦房的時候得病的。起地基時,父親的痰中就帶血絲。問村醫,說無大礙。不久,父親就不行了,虛弱得連路都走不了。一輩子沒坐過火車的父親,因為看病,坐了一回火車。
這次旅行,對他卻是一次痛苦的夢魘。車廂裏,渾濁的空氣,嗆人的煙味,讓他咳嗽得上氣不接下氣。他說,好像死了一次。
父親臨終,把賬本拿出來,借了誰家多少錢,是怎麼回事,一五一十告訴了我。末了,他說,這些錢,你一定要還了人家。咱人窮誌不窮,說完,他把賬本給了我,又極為深情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中,包含著失敗、無奈、歉疚、無力回天以及難以言說的痛苦。
我知道這賬本的背後有多少辛酸與悲苦。記得,父親去世後,我向一個人借錢埋葬父親,那人冷冷地說,借給你可以,可是,你拿什麼還我?在他看來,一個窮人,是會永遠窮下去的。
所幸的是,這一切都已經過去了。苦難是人生的營養。隻有在苦難中成長的人,無論前麵的路有多麼艱難,我們都能從容地走過。而父親留給我的愛,則是我一生享用不盡的財富。
苗苗的算命袋
幸福就是早上醒來,看到一抹陽光恰好落到枕邊,躲在被窩裏聽著媽媽在廚房裏輕手輕腳地忙碌,不一會兒荷包蛋的香味彌漫了整個房間;幸福就是晚上穿著小碎花的睡衣坐在電腦前寫文章,爸爸在客廳裏看報,麵前放著一杯泡好的碧螺春,而媽媽在看電視劇,時不時發表幾句評論,貓咪“毛毛”蜷縮在沙發的一角睡得正香。幸福就是與心愛的朋友和家人永遠在一起
頑皮搗蛋的小女孩兒可不多見,苗苗的調皮就讓媽媽費盡了心思。不管什麼時候,這小家夥總有一些千奇百怪的想法。剛吃過晚飯,媽媽正在廚房裏忙著。苗苗不時推開哥哥的房門進進出出,樣子還挺神秘的。不一會兒,哥哥就有些顯得不耐煩了。
“你今天真討厭,人家還要做功課呢,難道你不知道自己去問媽媽嗎?”
苗苗有些低聲下氣地央求著哥哥:“不行啊,這件事情絕對不可以讓媽媽知道。”
過了沒多久,苗苗兩手背在身後,笑眯眯地來到媽媽的麵前說:“媽媽,明天就是您的生日了,我做了一個算命袋送給您。它很靈的,可以預測您以後的命運哦!”
接著,苗苗遞給媽媽一個厚紙板做成的袋子。袋子上有三個用紅色彩筆寫成的字:“算命袋”,字的旁邊還畫了幾朵小花兒。在袋子裏放著5支折疊得嚴嚴實實的紙簽。
“媽媽您抽抽看嘛,試一試運氣好不好?”苗苗有些急不可待地對媽媽說。
媽媽看著苗苗認真的表情,不忍拒絕她,順手抽了一支,拆開來一看:“你以後會有一個非常體貼你的丈夫。”
“哇!”媽媽故作驚喜地叫了起來,“這可是我一生中最期待的事情,沒想到真的變成了現實。這個算命袋果然十分靈驗!”苗苗聽了媽媽的話,滿臉的興奮,她拉著媽媽的手又說:“媽媽加油哦,說不定還有更好的運氣在後麵等著您的。”
於是,媽媽親手一張一張地打開了苗苗算命袋裏的紙簽:
“你將來會有一幢漂亮的房子。”
“你會年輕美麗,並且永遠永遠永遠都不會變老。”
“你會活到100歲。”
當媽媽拆開最後一張紙簽時,她的眼睛開始濕潤了:“你的苗苗一定非常非常孝順你。等你很老很老的時候,牙齒全部掉光了,她會用小火慢慢地ao稀飯給你吃。”
這時,苗苗的臉更紅了,頭低得看不見:“我不會寫那個字,哥哥也不告訴我,所以隻好用拚音代替了。”
當你老了,滿頭白發地坐在爐火邊打盹的時候,有人在身邊陪伴並能夠送上一碗熱氣騰騰的稀粥,這就是幸福。幸福,就是這樣平淡,而又溫馨永久。
母親的勇氣
每個人在世界上一切的光榮和驕傲都來自於母愛。從出生的那一刻起,人們幸福地投入了母愛的懷抱。母愛是一縷陽光,讓你的心靈即使在寒冷的冬天也能溫暖如春;母愛是一泓清泉,讓你的情感即使蒙上歲月的風塵依然純潔明淨。母愛也是最神聖的,它在我們最困難時給予我們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