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這法子,奴婢是真想不出來了。若是別的什麼事兒,奴婢可以差人去打聽打聽。可這牽涉到太子殿下,一個不好,便是窺、視東宮。”
顧氏自然曉得其中的厲害,她幽幽歎了口氣,“那嬤嬤你這便去……”
顧氏下意識的便準備差粱嬤嬤往棲鸞院請了許姝來,可話還沒用說完,她突然搖了搖頭。
“罷了,還是我親自去一趟吧。”
姝姐兒如今已經是清溪郡主,又得高寧大長公主寵愛,雖說她是長輩,可也得注意些。豈能向對待府邸其他姑娘一樣。
顧氏過去的時候,許姝正懶散的躺在引枕上看著書。
見她來了,忙讓琥珀端了茶點過來。
顧氏笑著對她說了些關心的話,最終還是有些為難的道明了來意。
“就是說祖母壽辰那日,太子殿下也會來了?”許姝很想照照鏡子,自己此刻是什麼表情。
上一世,她從東宮到禁宮,日子過得忐忑。
其實太子剛複位那會兒,她的日子過得倒也精致。可慢慢的,成元帝又隔三差五的把太子叫到跟前訓斥。
她在東宮,也是惶惶不可終日。生怕又一道旨意下來,太子被廢。
這之後,成元帝不知是厭惡了看太子那張臉,還是別的什麼原因,也不叫太子到禦書房了,可每日乾清宮的太監都會拿著明晃晃的聖旨過來。而她和太子殿下,還有東宮眾人,都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挨訓。
那個時候,她真的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甚至比被圈禁在禁宮,都讓她覺得喘不過氣兒來。
對她來說,日子似乎就看不到頭,仿佛一把劍懸在頭頂,她寧願成元帝賞她一杯毒酒,也不想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一個小太監訓斥了。
她自小被嬌養著長大,可太子卻早在第一次被廢黜之時,體驗過了。
他緊緊攥著她的手,幾近瘋狂,“父皇不敢再廢了我的,你放心,日子快要熬到頭了。父皇吃了那麼多的香、丹,身子早就垮了。我就不信我熬不過他。”
“到時候,你就是皇後,大曜國最尊貴的女人。到時候,我一定給你撐腰,再不會有人讓你受委屈了。”
即便現在回想起這些,許姝都想落淚。她是驕傲的,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會和太子哥哥有什麼關係。
太子哥哥殘、暴,陰晴不定,可這些都是因為成元帝的廢儲之心。而且除了寧家人,誰都不知道,太子哥哥患有風疾。
嚴重的時候頭痛不可忍,許姝曾經親眼看過寧家請了民間的莫神醫給太子針刺放血。
所以,對於太子殿下,她一直以來情緒都很複雜。一個自小就被立為儲君的太子,卻被自己的父皇那麼壓製,換做是自己,都會瘋、掉的。
若說上一世她遭的那麼多痛楚,其實並不都是太子哥哥的錯。如果真的要找罪魁禍首,那便是成元帝。如果沒有他那道旨意,她不會入宮。
而這輩子,許姝已經想好了,她一定要離宮廷遠遠的,她絕對會在成元帝那道旨意之前,把自己嫁掉的。哪怕門第低些,她也不要再重複上一世的難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