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雙簧(1 / 2)

許晟陽昨個兒被灌了酒, 直接就睡在了書房。等他翌日醒來, 聽說孟氏特意差人過來說留了早膳, 等他一會兒過去一起用膳。

孟氏這些年倒也安分, 許晟陽想著姝兒回府這些日子, 他還從沒往孟氏那裏去過, 想了想, 他便直接往孟氏那裏去了。

翠微院

許蕙親手幫姨娘戴了簪子,因著許姝昨日的跋扈,兩人一夜輾轉反側。

許蕙怎麼想怎麼都難以咽下這口氣, 父親偏寵著四姐姐不假,可父親也是重規矩之人,難道這次也會偏袒四姐姐?

“姨娘, 這次許姝是真的太狂妄了, 三弟雖說是庶出,可她這麼折、辱三弟, 這不是打父親的臉嗎?”

孟氏也深感不平, 可為了這些瑣事鬧到老爺身邊, 自己能得著好嗎?她一時間有些猶豫起來。

許蕙自然也知道姨娘素來行事謹慎, 忙慫恿她道:“姨娘, 論出身當年孟家在京城也有一席之地, 您又是長房嫡姑娘,自幼還和父親有婚約。當年祖父在世之時和外祖父那可是至交,若不是淮穆長公主橫插一杆, 您如今才是父親的正室。”

“這些年, 您受了這麼多的委屈,父親想必也是看在眼裏的。您為什麼就不能把昨個兒的事情說給父親,讓他給我們做主?我和三弟為什麼成了庶出,還不是因為淮穆長公主,現在倒好了,淮穆長公主去了,四姐姐反倒拿這個來折、辱我們。”

孟氏被女兒這麼一慫恿,一時間也是心緒難平。這些年,她克己守禮,從不在老爺麵前搬弄是非,可這並不代表,她不委屈。

她輕輕拍了拍女兒的手,哽咽道:“蕙兒,姨娘知道,這些年委屈你了。那姝姐兒縱然是郡主之尊,也不能這麼跋扈的。”

說完,她看著鏡子中眼眶紅、腫的樣子,終於是定了主意。

許晟陽進來的時候,便看到孟姨娘一身杏白色折枝花褙子,纖纖細眉,頭上插了丁香花白玉簪,淺淺的笑容更顯她的纖弱。

而桌上,早已經擺好了早膳,紅燒麒麟麵,水晶梅花包,蓮子膳粥,蝦籽冬筍,皆是他愛吃的。

“你費心了。”許晟陽緩緩道。

孟氏微微笑著給他舀了一勺蓮子膳粥,“老爺還是先喝點粥吧,昨個兒喝了那麼多的酒,如何受得了。”

一旁,許蕙恭敬的給父親請了安,見她站在那裏沒有落座的意思,許晟陽微微詫異的看她一眼。

“蕙兒,你有話要和父親說?”

話音剛落,孟氏急忙瞪了許蕙一眼,就要拉她坐下,“能有什麼事兒啊,不過是她種的那幾盆蘭花凋敗了些,小孩子嘛,都是這樣的。”

許蕙卻是不依,眼眶紅紅的,直接就跪在了地上。

“這是怎麼了?”一大早就搞得烏煙瘴氣的,許晟陽心中難免有些不悅。

許蕙哽咽的開口:“父親,您知道女兒的。女兒這些年可曾因為內宅之事和父親訴過苦。可昨個兒,四姐姐不知因為什麼發了好大的火,甩了杯子在地上,讓三弟跪在上麵,說是以示懲戒。”

“蕙兒自個兒不敢覺得委屈,可翊哥兒是父親唯一的兒子,雖說是庶出,但這般折、辱他,當真是傷姨娘的心啊。”

孟姨娘聽著,也一副梨花帶雨的樣子。

許蕙昨個兒就思量好了,父親素來多心,若她和姨娘一見著父親就哭訴,父親怕是會疑心。所以,便唱起了雙簧。她就是想讓父親看看,他一直偏寵的嫡女到底是怎樣的心思歹、毒,用這樣的法子來作、踐三弟。

許晟陽聽了這話,當即也冷了臉。他一直就不讚同高寧大長公主那般寵著姝兒,把姝兒養的那般驕縱。可這次姝兒回府,整個人卻是變了。尤其是那日書房她說的那句,不以出身論英雄,就連鎮北王都流露出了欣賞之意。

可怎麼,這才幾日,就故態複萌了?他是個重規矩的,知道若如此縱容下去,定會家宅不寧。

他當即便對身邊的於管事道:“去請四姑娘過來。”

於管事跟著自家老爺多年,內宅之事他原本不大懂,可他私心覺著吧,這件事不會這麼簡單。

四姑娘如何會平白無故就罰了三少爺?老爺隻一味的看到了孟姨娘和五姑娘的哭訴,昨個兒到底發生了什麼,卻是不知道的。

見於管事神色複雜的看著他,許晟陽慢慢的也平靜了下來。是啊,之前姝兒回府,他總是因為這個因為那個,去訓斥姝兒。鬧的父女兩生生成了仇人。如今,兩人之間好不容易緩和了,他怎麼又心急了。

見許晟陽的沉默,孟姨娘心中頓時一緊。

許晟陽果然找了姚嬤嬤來細細說了昨個兒的事兒,姚嬤嬤在許家侍奉這麼多年,自是不會偏袒誰。

聽著姚嬤嬤娓娓道來,又聽說昨個兒姝兒深夜去了隔壁的公主府,回來就病倒了。許晟陽當即就摔了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