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雙簧(2 / 2)

“孟氏!”

孟姨娘忙跪了下來:“老爺,是妾身糊塗,請老爺責罰。”

許晟陽幾乎都要氣糊塗了,他還是第一次知道自己平日裏溫婉乖巧的庶女,竟然是這等搬弄是非之人。甚至還敢出言不遜。

淮穆長公主也是她能置喙的!

當真是不知所謂!

可見這之前她每每和姝兒鬧了不愉快,每次都可憐兮兮的,可能也是裝的。他竟然還覺得因為她是庶出,怕她受了委屈,格外的憐惜她。

許晟陽最恨被人欺騙,尤其是至親之人。

這會兒他也晃過神來了,方才她和孟氏不就是一個唱白臉,一個□□臉,虧得自己竟然被她們給愚弄了。

若不是於管事故意拖延,他這次又傷了姝兒的心了。

越想,許晟陽心裏越不平,他自小和孟氏青梅竹馬,原以為,她是最懂他的人,這些年她也安分守己。沒想到,她也是存著算計的。可他,一直因為淮穆的事情,對她心存歉疚。

許晟陽輕輕閉了閉眼,一字一頓道:“從今個兒起,你們在這禁足兩個月。”

“還有,日後沒別的事,別去招惹姝兒。”

姑娘家總說臉皮薄的,尤其是第一次被禁足,許蕙心裏已經很不平了,再聽著父親讓她別去招惹許姝,她突然覺得自己就是個笑話。

她不甘的看著父親,哭訴道:“父親,縱是蕙兒犯了錯,理當受罰。可女兒難道說錯了嗎?當年,若不是淮穆長公主的原因,姨娘早就是您的嫡妻了。”

許晟陽從姚嬤嬤那裏已經知道了許蕙的不知所謂,可真正聽到,還是把他氣急了。

當年他和淮穆長公主的婚事,豈容她在這裏說三道四。

孟姨娘再自持聰明,這會兒見女兒竟然這麼明目張膽的把一切都挑明了,她直接就跪在了地上。

這些年,女兒一直都在自己身邊教養,老爺不會相信這是女兒生來就有這樣的想法,隻會覺得,是她暗地裏偷偷灌輸給女兒的。

若沒有她在一旁教唆,女兒如何會如此不知所謂。那言語間,還有著難以言說的怨恨之意。

許晟陽確實對孟氏完全失望了,他不禁慶幸,自己在翊哥兒很小的時候就把他挪到了前院,否則,不知會被孟氏教養成哪般樣子。

好一點,會對姝兒心存怨恨,而壞一些,或許會有除了姝兒的心思。

這些年,後院幾個姨娘,因為他對孟氏心存歉疚,總是偏寵她一些。他沒想到,他差點兒就鑄成大錯。

之前他總和姝兒說,她和蕙兒是姐妹,姐妹間該禮讓一些。他私心覺得,姝兒被高寧大長公主縱容壞了,每次受委屈的,必定是蕙姐兒。

蕙姐兒素來又乖巧懂事,嘴巴又甜,而姝兒驕傲,性子也執拗,從不肯輕易低了頭去。

他原以為,蕙姐兒受了委屈,沒想到,其實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姝姐兒也必定是委屈的。

想及此,他愈發覺得孟氏其心可誅,“孟氏,這些年我隻覺你敦厚不爭,沒想到,卻是心思歹、毒,暗地裏教、唆蕙姐兒。”

“我看你也不必禁足了,直接往郊外的莊子上住些日子吧。”

聞言,孟氏險些暈厥過去。

老爺這是真的厭棄她了,她突然不知道心裏到底是個什麼滋味了。

這些年,她存了心思等有朝一日被老爺扶正,她一直都很恭順,安分。她以為老爺懂她的,沒想到,老爺竟然要攆她往莊子上去。

這些年,她也很委屈啊。難道就因為她當了妾室,這些委屈,便不應該有了。

孟姨娘也沒有哭求,隻定定的看著許晟陽。

許蕙卻是急了,哭的眼睛紅紅的,上氣不接下氣,“父親……是女兒錯了……您不要把姨娘送到莊子去……”

“女兒再也不敢了……女兒一定會好好反省的。”

許晟陽心中也是一片苦澀,他直直的看著孟姨娘,一字一頓道:“孟氏,當年淮穆要把你許給我做妾,我曾寫信問你,若你不肯,我自會勸淮穆,不再提此事。”

“可你說,你不會癡心妄想正室這個位置,你隻想陪著我。”

“可見,從始至終,你都在說謊。”

被許晟陽這麼質問著,孟氏眼神不由有些躲閃,臉色也青一陣白一陣的。

見此,許晟陽已經了然。

他擺了擺手,沉聲道:“那我今個兒可以直接告訴你答案,我從始至終,沒有娶你為妻的意思。不管當年發生了什麼,我這輩子,不會娶你為妻。”

“你若是安分,後院尚有你一席之地,若是還存著別的什麼心思,就直接往莊子上去思過吧。”

丟下這句話,許晟陽就甩袖離開了。

孟氏突地就哭了出來,“你不會娶我!你不要娶我!那我這些年,到底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