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了(1 / 2)

按說許姝說到底是許家二房的嫡出小姐, 成元帝這旨意如何不直接往許府去。左右也不差這幾日。

高寧大長公主如何不知, 聖上這是在堵她的嘴, 免得她往乾清宮去哭訴。聖旨都明晃晃的到了定國公府了, 豈有反悔的道理。

淚水瞬間模糊了高寧大長公主的眼睛, 從沒有哪一刻, 高寧大長公主如此氣急, 她感覺很無力,她自小就寵著姝兒,卻沒想到, 事情竟然發展到這般境地。

她緊緊攥著手,身子忍不住的顫抖不已。

半晌,她憤憤道:“去找許二爺, 我倒要看看, 他心裏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突如其來的一道聖旨,頓時讓整個定國公府, 都充滿了一種壓抑的氣息。

寶林院

許姝看著手中的聖旨, 深吸一口氣。

聖意就是這麼難以揣摩, 不到最後一刻, 誰都不知, 等待自己的是什麼。

可許姝是真的沒想到, 竟然是鎮北王禦前請旨。可能因為上一世,一道旨意讓她入主東宮,此刻看著手中的聖旨, 她除了驚訝, 卻也並沒有覺得就那般不可接受。

她甚至忍不住的想,自己如今成了鎮北王妃,隻要她暗中籌謀,保住殷家和許家的勝算就更多了些。如此,這道指婚的旨意,其實是極好的。

可惜這些,她明白,外祖母不一定明白。

“也不知道外祖母現在怎麼樣了?”方才那宮裏來宣旨的內侍一離開,許姝就想往鶴安堂去的,可人才剛到鶴安堂,就被周嬤嬤攔下了。說是外祖母讓人召了爹爹來,她這個時候,還是莫要進去的好。

許姝知道,因為娘親的事情,外祖母對爹爹心中多少存了芥蒂。如今又生了這樣的意外,外祖母一時半會定是無法接受的。

她知道,她即便是進去,也做不了什麼,反倒是讓外祖母和爹爹難堪。如此想著,她就先回了寶林院。

果然如許姝所想,許晟陽一來,鶴安堂的氣氛,瞬間就凝滯了。

許晟陽一身玄青色錦袍,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進來恭敬的給高寧大長公主見了禮之後,竟就恭順的站在那裏,並未主動挑明話題。

屋子裏一瞬間就靜的可怕,高寧大長公主這些年鮮少和許晟陽私底下有會麵。平日裏,也隻是宮裏盛宴偶然那麼一瞥。她是真沒想到,自己這女婿,竟然如此能耐了。

高寧大長公主心裏是真的難受,尤其是見許晟陽如此沉默,她更是氣急了。

事情到了如今這個境地,高寧大長公主即便之前還存有一絲的僥幸心理,這會兒看著許晟陽這般鎮定,她自然明白,今個兒乾清宮的旨意,他早已得了消息。

“你怎麼能?你怎麼敢……”高寧大長公主此刻有千百句話想說,可話到嘴邊,卻是一陣哽咽,氣急之下,她伸手就拿起桌上的茶杯,朝許晟陽甩去。

許晟陽竟是沒躲,生生受了。

見他不為所動,高寧大長公主冷冷道:“你如今真是出息了。我隻當你寵著姝兒,定會給她找一個如意郎君。沒想到,姝兒在你眼中,也不過是籌碼。”

“你讓淮穆在地下如何瞑目?”提及女兒,高寧大長公主的眼眶忍不住紅了。

許晟陽看著她,聽她言及淮穆,他的神色終於是微微變了變。

半晌,他終於開口道:“如意郎君?鎮北王如何就不會是姝兒的如意郎君?難不成,殿下要眼睜睜的看著姝兒入主東宮?牽扯到奪嫡的漩渦中嗎?”

高寧大長公主沒想到她會拿這個來辯解,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你別拿東宮之事來轉移話題?你如何能不知,我一直都有意把姝兒留在我身邊,有她幾位舅舅在,即便有一日我不在了,還有她幾位舅舅護著,定不會讓姝兒受任何委屈的。”

說著,高寧大長公主一陣傷心,她就是遲了那麼一些,早知今日,當初就該早早把姝兒和坤哥兒的婚事定下來的。

許晟陽唇角淡笑:“殿下如何能知,定國公府就是姝兒最好的歸宿。殿下難道看不到如今天下民不聊生?朝堂閹黨橫行,殿下真以為,眼前這李氏天下,會千、秋萬代?”

一番話瞬間在高寧大長公主心中激起了驚濤駭浪。

她猛的站起身,淩厲的眸子看向許晟陽。

許晟陽來之前,她在心中設想了他無數種的辯解,卻從未想過,他絲毫都不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