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牌(1 / 3)

成元帝攜諸位宗親, 朝臣, 京郊狩獵, 雖說京城一片嘩然, 可底下辦事的人卻是丁點兒都不敢耽擱, 如今民不聊生, 今冬又有那麼多的流、民, 此次出行,足足有一千名護衛隊當值。

許姝隨了外祖母的車駕出行,按說外祖母如今這個年齡了, 應該不會有興趣去湊這個熱鬧。可外祖母卻難得的來了性子,說是她在後宅待久了,出去透透氣也是好的。

可許姝如何不知, 外祖母是怕真的出了什麼事兒, 怕她難過。

外祖母或許心裏也沒底吧。傅祈鈺手中雖說有幾十萬精銳,可此番狩獵, 定然不可能帶太多侍衛。或許在外祖母看來, 大曜國雖說日漸衰落, 可到底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何況鎮北王西、北那些駐、軍, 遠水解不了近渴。想要全身而退, 應該沒那麼容易。

因為這些猜想,一路上許姝都有些憂心忡忡。

等到了獵場,早有獵場的管事過來給外祖母請安。這次出行如此興師動眾, 這些奴才早就準備起來了。這除了太後娘娘, 即便是淑貴妃,那在外祖母麵前,也得往後靠。這不,管事早細細收拾了漢陽閣,隻待外祖母點頭了。

這漢陽閣確實是個好地方,曲徑通幽,雖說是冬日,外麵卻一大片鬆林,京城誰都知道,外祖母喜靜。

不過這漢陽閣卻在獵場的西南角,真正說起來,還是有些偏僻的。許姝忍不住去想,除了這管事已有奉承之心外,是否成元帝早已暗中示意呢?畢竟,若成元帝真的向鎮北王動手,他肯定不希望外祖母第一個就跑來求情。

高寧大長公主曆經那麼多風風雨雨,自然也瞧出些端倪來了。不過,既然這是聖上的意思,她也沒說什麼。

等一行人到了漢陽閣,許姝原以為外祖母會小憩一會兒,卻沒想到,外祖母遣退了眾人,獨留了她一人在屋裏。

等她看著外祖母拿出一個金黃令牌遞給她,許姝隻感覺自己指尖顫顫,眼睛頓時就紅了。

“禁衛軍副統領彭寬是你外祖父當年一手提拔,當年儲位之爭,若不是你外祖父保下他全家,彭家上百口人早就被斬、首了。這令牌是當年彭家老太爺送來的投名狀,祖母從未想過,這些年有真正用到它的時候,可是,祖母如何能看著……”

說著,高寧大長公主一陣哽咽。

“姝兒,那日見過鎮北王之後,外祖母就知道,外祖母不可能再自欺欺人。他已是我的外孫女婿,我如何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遭了聖上的算計。”

“外祖母,姝兒讓您為難了,姝兒不孝。”許姝再也忍不住緊緊埋在外祖母懷裏,瞬間淚流滿麵。

高寧大長公主輕輕拍拍她的後背,喃喃道:“你也別多心。其實除了這私心之外,外祖母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外祖母雖說老了,可也不糊塗。雖說憂心李家江山不保,可鎮北王若有什麼意外,西、北局、勢又會如何?蠻子若是長驅直、入,外祖母才是真正對不起這天下百姓。”

“外祖母左思右想,不管出於什麼原因,鎮北王都不能有意外。如今閹黨橫行,或許隻有保住如今的局麵,才是最正確的選擇。不管如何,西、北是萬萬不能沒有防守。”

許姝看著手中的令牌,更是不能自已。

“外祖母……”

高寧大長公主替她輕輕拭去淚水,暗暗歎息一聲,緩緩道:“好了,不哭了。一會兒你就往西鴻院去,外命婦們應該都被安排在那裏。許家幾位夫人和你那些堂姐妹,應該也在那兒。若是外祖母沒猜錯,到了明日這漢陽閣更會被聖上嚴密監、控,到時候,更是不好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