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殷錦芙和昱王過幾日便要大婚, 恭親王那邊, 卻是連個準話都沒。鄭太後端坐在椅子上, 終於是晃過神來, 那恭親王哪裏是在斟酌, 根本就沒把她放在眼裏, 這是糊弄她玩呢。
鄭太後一陣氣急, 怎麼都想不到那恭親王竟也有這份膽子。當下就著手差人去找如今已經被貶黜為庶人的李家那孫兒李盧。
這若好生算計算計,李盧欲翻此案,恭親王能在聖上麵前一點兒掛落都不吃?
可她這前腳才差人去暗中謀劃此事, 另一邊,乾清宮卻是出了大事。
太後聞著消息的時候,已經是事發半個時辰之後的事情了。她險些沒暈厥過去。聖上乾清宮遇刺, 雖並未有性命危險, 可畢竟是受了驚嚇。巧的是,當時正是許家二房那許青翊在當值, 這許青翊身手著實不錯, 一番奮戰終是把那為首的黑衣人給活捉了。
“娘娘, 那黑衣人所持武器上麵均為昱王府府的標誌。可此人已被送往慎刑司, 一番嚴刑逼供下來, 竟然牽扯出了五王爺。聖上震怒, 當即就派禁軍圍困了五王爺府,該不會正如那賊人所言,是五王爺沉不住氣兒了吧。”
鄭太後也一口氣險些沒喘上來。她差點兒要罵娘。想她費盡心機的去給老五籌劃, 給他尋退路。可她恰恰忘了最重要的一點, 老五這些年對聖上早就心存不滿,而今自己又外出清修,他這孩子,新仇加舊狠,竟然闖了這禍事。
不行,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老五就這麼沒了,絕對不可以的。
她必須回宮,必須現在就回宮。
想到這些,她猛的站了起來,就欲差人準備車馬,起駕回宮。可人打發下去了,沒一會兒,卻被告知,聖上傳了口諭,說太後娘娘在這皇家寺院清修,算是為大曜祈福。沒他的旨意,不可擅自離開這寺廟。
終歸是受製於人,鄭太後這會兒發再大的火都無濟於事了。她出宮身邊雖說帶著些侍衛,可即便這些人對她忠心不二,又如何敵得過外麵那些禁軍。
何況,她如今都尚且難以自保,這些人的忠心,又如何靠得住。
“嬤嬤,這可怎麼辦呢?”
桂嬤嬤一時間也沒了主意。可五王爺這結果,倒也並不讓人意外。這些年苟且偷生,已經是聖上寬宏大量了。其實早就注定有這一日的,隻是太後娘娘,不肯麵對這個現實罷了。
“主子,五王爺素來驕傲,這次若真是他派人行刺聖上,聖上即便念及手足之情,留他一命,把他貶黜為庶人,他又豈會苟且偷生。當年先帝爺還在時,五王爺也頗得恩寵。五王爺又豈會低頭。”
這邊,鄭太後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定國公府,也早已得到了消息。
五王爺如此快的就犯上作亂,許姝其實並不奇怪。她感覺匪夷所思的是,為何那刺客所用兵器,皆是昱王府的標誌?這若是為了陷害昱王府,可事實上,卻是很好解了昱王府的困境。
直到看到鎮北王嘴角那抹意味深長的笑容,許姝才恍然明白了些什麼。
“王爺,難道這一切都是您安排的?”許姝難掩驚訝。
鎮北王緩緩勾勾唇角,半晌,有些玩味道:“前幾日,昱王府世子爺親拜訪本王。手中還拿著王妃的信物。本王也不瞞著你,這些年,本王也不是沒有想過,把昱王府收到麾下。昱王府占據漢中,地理位置很是重要。本王若要真正奪得這天下,少不得將來南下漢中。可本王卻一直沒找到好的時機,昱王畢竟是李氏家族的人,更是先帝最寵愛的婉太妃的兒子,若他不是真心投奔於本王,本王可能最終會腹背受敵。卻不料,如今由王妃來做了這個中間人,如此,倒是免了本王煩心了。放眼這京城,許家,殷家,不容小覷。昱王若想保平安,確實是得站對隊伍。而由你做這個中間人,昱王府便有了保障。而這也是為什麼,昱王世子爺會心甘情願的向本王地上投名狀的原因。”
說著,他步步逼近,眼中難掩欣賞之意,看著許姝,柔聲道:“王妃可是也聞著風聲了。蠻子這幾日南下進犯。朱濠又勾結宮裏的馮公公,暗中叛變,想給本王安一個勾結外敵的罪名。害王妃是害怕本王難以全身而退,才在這節骨眼兒上,替本王拉攏了昱王府。”
許姝怔怔的看著他,頓時有些心思複雜。她沒那麼厲害的,好不好,她隻是單純的想讓昱王府抱緊鎮北王這金大腿,日後也不至於太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