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理(2 / 2)

楚夫人到底也不是無知婦人,聽著這些話,她心中多少琢磨出了些什麼。

張伯見她都聽進去了,也不免多幾句嘴:“不日王妃就要過門了,你也瞧見新房那邊的置辦了,王爺何時費過這些心思。所以啊,這府邸的女主人,隻有一位,那邊是王妃。這個,你且得記住了。莫要搞混了。”

楚夫人點點頭:“你說的在理。我這就去新房那邊看看,還有什麼需要注意的。這些年,府邸的美人也有不少,卻沒見王爺幸過誰,如今這肯花這番心思,可見是真心待王妃的。”

這邊,楚夫人有張伯暗中提點,傅薑氏那邊,卻是早已經踏上了作死的路。

初入京,傅薑氏簡直是被京城的繁華給閃瞎眼了。這雖礙著規矩,她和女兒還沒能親自往外麵去看一看,可外頭人送來的衣服,首飾,字畫,光是這些孝敬的東西,就已經讓她合不攏嘴了。

像是什麼東西突然挑撥的她心中癢癢的,她從未有過如此高高在上的感覺。

看她興奮的樣子,傅瑤深吸一口氣,忍不住抓著她的手,一字一頓道:“母親,您這是做什麼?這些東西,瞧著雖好,可我們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您眼皮子怎的能如此淺。那日您還說女兒呢,怎麼回過頭來,反倒得我來提點您了。”

和傅薑氏一樣,傅瑤自然也是興奮的。可她覺得,不能讓人看低了去。京城人慣會迎高踩低,如此,她們娘倆更應該端著些,才不至於被人暗地裏戳脊梁骨。

傅薑氏聞言,終於是放下了手中的羊脂玉鐲子,不過眼睛,卻還是滿滿的興奮。

“瞧,這羊脂玉鐲子和那金鑲玉葫蘆,還有那立鶴青瓷壺,都是鄭國公夫人差人送來的。可見,這鄭家姑娘,確實是個討人喜的。”

這番一對比,傅薑氏不由得便提及了自個兒那未過門的兒媳婦。

“所以說啊,外頭那些流言蜚語都不是空穴來風。那位,不就仗著自個兒是郡主之尊,才如此目中無人?這怎麼說,我們都入京有幾日了,她已和王爺有了婚約,即便待嫁閨閣,也該懂些禮數的。”

看她一副暗惱的樣子,傅瑤不由也微微蹙了眉頭。

可麵上,卻還是說了些勸慰的話:“娘,你這話可也隻能在女兒麵前嘀咕的,縱是爹爹,您也不敢說的。我們傅家,確實是算不得京城的顯貴,若沒有二哥,我們在哪個犄角旮旯還不一定呢。更沒有眼前這不知哪家的討好了。”

“嫂嫂畢竟是郡主之尊,您縱然心中有什麼,也千萬不敢讓二哥知曉了。女兒知道您想立規矩,可嫂嫂不同於一般的女子,您想讓她做小伏低,每日用膳時在旁布菜,這些,您還是別想了。嫂嫂自小被高寧大長公主嬌養,自然是氣性大的很。您若是故意為難嫂嫂,二哥那裏,少不得和您生了嫌隙。”

聽著她這些話,傅薑氏真是有些哭笑不得,她勾勾唇角,恨鐵不成鋼道:“你呀,娘在你眼裏,就如此愚笨。娘親曉得厲害的,隻是這殺人,何須自己動手。你不見鄭家那位姑娘,這會兒已經巴巴的來給娘親獻殷勤了嗎?還有府邸瀟湘閣那些美人,這幾日不也嚷嚷著要過來給娘親請安。如此,娘親何愁找不到幫手。”

傅瑤被傅薑氏的話差點驚得愣在那裏,她緊緊攥著手中的帕子,忍不住回味著娘親這些話,半晌,她暗暗感慨道:“母親這招實在是高明。是女兒瞎操心呢。”

傅薑氏拍拍她的手:“你呀,還未出閣,思慮不周也不算什麼。你且記住,那清溪郡主即便出身再尊貴,再顯赫,咱也不能在她麵前低了身份,知道嗎?你的日子還長著呢,這幾日想要我出去吃茶賞花的帖子已經有不少了,如此,我們更是不能自個兒先讓人看低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