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什麼,聽著這話,許姝也忍不住有些感傷。
頓了頓,她哽咽道:“嬤嬤放心吧,等瞅著空,我會和爹爹往祖母那裏一同用膳的。”
許姝這人向來都不是記仇的性子,何況,有些事情,確實沒有真正的對錯。尤其是重活一世,她更是知道,親人是她最在意的。她不想讓爹爹夾在中間為難。
那晚,許姝和許晟陽就往榮春院去了,看得出,許老夫人格外的高興。看著許姝的目光,也笑眯眯的。
雖沒和許蕙在時那般,親昵自在,可許姝知道,老夫人是真的接納了她這個孫女兒了。
“郡主,奴婢聽聞翠微院那邊的丫鬟說,五姑娘入宮之前,特意往老夫人那裏去請安。約莫是想問老夫人討些體己銀子。可惜,這還沒來得及開口,老夫人就借口身子乏了,把她打發出去了。”
“可見,老夫人這次是真的看開了。隻五姑娘素來爭強好勝的性子,自恃清高的很,也不知道這會兒在宮裏,是個什麼情景呢。”
許姝打了個哈欠,緩緩道:“依著她的姿色,初選應該不會被撂牌子的。”
這之後的話還未說完,卻見香凝神色匆匆的跑來進來。
“郡主,是竇公公給您的信箋。”
這個時辰了,竇繼海還給自己傳了信箋來,可見是急事了。
許姝結果信箋,匆匆撕開。
看著紙上的話,她微微勾了勾唇角,心中忍不住冷笑幾聲。
鄭太後回宮已經有些日子了,卻沒想到,竟然借著這次選秀,把主意打到了三皇子身上。
可惜,她打這主意可以,卻偏偏要把許家弄到風頭浪尖上,她卻是不允的。
入宮選秀的女子,若傳出什麼醜事,這於成元帝而言,無異於最大的難堪。
爹爹雖貴為內閣首輔,可若真的發生了這醜事,成元帝又如何能不心存芥蒂。縱是禦史台那邊,怕也會有彈劾的折子往禦前送。
更別提宮裏還有那閹黨馮振,到時候,可就真的麻煩了。
“郡主,這可如何是好?也不知道五姑娘到底是什麼心思?”
許姝撕碎手中的信箋,嗬嗬笑了笑,“她想要留在聖上身邊,還是別的什麼。如今,已經不重要了。太後娘娘既然把主意打到了她身上,她縱有侍君之意,到時候也由不了她。宮中那麼多的秘辛,她自問再聰明,再小心謹慎,也免不了著了別人的道。”
“郡主,那可怎麼辦呢?”
看著手中的信箋,許姝想了想,覺得還是讓竇繼海來辦這事兒的好。
可許蕙畢竟是入宮選秀的秀女,在這節骨眼兒上出宮,確實有些棘手呢。
除非,除非身患惡疾,被抬出宮來。
隻讓許姝意外的是,她這邊還沒來得及給竇繼海傳消息,翌日一大早,竇繼海又來了信箋,讓眾人跌破眼鏡的是,選秀這才剛過了初選,昨個兒夜裏,聖上禦花園散步,竟是突然來了興致,幸了蕙姐兒。
如今,雖未冊封,可宮裏已經多了位小主了。
無需去想聖上夜行禦花園,如何遇上了蕙姐兒。隻蕙姐兒這份玲瓏心,怕是已經察覺出什麼危險來了。
在鄭太後動手之前,她鋌而走險,讓成元帝幸了她。
許姝真不知該稱讚她還是別的什麼了。
秀女入宮選秀,都是住在儲秀宮的。唯她一人,卻偏偏遇到了聖上。不知道翊坤宮那位貴妃娘娘,會如何做想呢。
當然,她也不知道,許蕙怎的就如此豁出去了。要知道像她這樣的新人,即便是聖上翻了她的牌子,也得被太監們抬進乾清宮。這爬是爬到聖上龍床上去了,可紫禁城誰人不知,聖上癡迷丹、藥,這興致來了時,一夜連禦十女。多少人恨不得離乾清宮遠遠兒的。怕就怕這還未撐到榮寵六宮,自個兒就被玩死了。
另一邊,許老夫人也得到了消息。
聞著這消息,許老夫人差點兒沒摔了手中的杯子:“糊塗東西!她以為被聖上幸了就真的能當人上人了。聖上膝下已經有了四位皇子,她縱是有幸懷了龍子,真的就能母憑子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