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寧大長公主冷冷笑了笑, 鄭太後回宮以及一些時日, 她不難揣測, 鄭氏到底在打什麼主意。依著她往日對大皇子的庇護, 這次大皇子被押解入京, 鄭氏卻絲毫都沒有幫忙的意思。可見, 鄭氏的狼子野心。
想著這些, 高寧大長公主不由有些憂慮。自打那次傅祈鈺和她私下裏談過之後,她便知道,朝堂這動向, 傅祈鈺也是支持成元帝立皇長孫為皇太孫的那一派,幼子稚嫩,有了這傀儡, 這天下, 遲早都會是他傅家的。
可眼下,鄭太後也再皇長孫身上打起了主意, 這若真的較個高下, 確實是有些棘手呢。鄭氏在內廷那麼多年, 自然是有些手段的。加之如今七王爺也去了, 她也沒了別的顧及, 這更是會放手大博一場的。
許姝這些日子靜觀朝堂動向, 知道的也和高寧大長公主知道的差不多,她當然也有些憂心,畢竟這一世到底有些事情不一樣了。
可她也知道, 外祖母不會插手此事, 外祖母身上畢竟留著李氏家族的血液,縱是她肯做些什麼,許姝也萬萬不好忍心她如此的。
又喝了半盞茶之後,大太太蘇氏就帶著廚房做的點心過來了。
蘇氏的心思明眼人都瞧的見,不過兩人也未戳破,還和之前一樣,閑聊了會兒。
等到蘇氏離開,瞅著外頭這時辰,許姝想了想,差不多也該回去了。
高寧大長公主雖舍不得,可如今外孫女大婚在即,確實是不好再呆在定國公府的。
隻許姝沒想到的是,這人才剛出了鶴安堂,竟見到了多日未見的嫻姐兒。如今她已經被指為三皇子妃了,一身大紅色遍地金褙子,同色挑線裙,看上去,確實是貴氣了許多。
許是真的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縱然如今她已經是三皇子妃了,殷錦嫻瞧著今個兒許姝才一回府,府邸上下就張羅成一團。這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才是府邸的主子呢。
方才,她其實就鬧著要往鶴安堂來給祖母請安了,無奈,卻被鄭姨娘給攔住了。
“你呀,怎麼這麼看不開。不日郡主就要大婚了,接下來你和三皇子殿下也快了。這日後啊,總歸是姐妹,往日縱然有什麼嫌隙,多少是要照拂一些的。”
殷錦嫻咬咬嘴唇,不忿道:“照拂?姨娘這話什麼意思?淑貴妃娘娘膝下可唯有三皇子一人,有什麼事兒自然有淑貴妃娘娘替三皇子打量。我們如何就需要她許姝的照拂了?姨娘這麼說,莫不是心裏覺得三皇子連個區區的鎮北王都需要忌憚?”
雖知道女兒心裏的那些嫌隙,鄭姨娘還是忍不住苦口婆心道:“瞧你,我這才剛說了一句,你就有這麼多來堵我。姨娘就你這麼一個孩子,難道是想害你嗎?你莫要忘記了,你祖母早些年可有從龍之功,三皇子殿下若真的想奪得那個至尊之位,你祖母若肯開口支持三皇子,豈不是有很大的助益。就是恭親王府那邊,也少不得給你祖母幾分麵子的。”
“再說鎮北王,如今可是掌控整個西北。自打上次鎮北王回京,瞧瞧這都多少時日了,鎮北王卻還留在京城。他可是異姓王,比不得宗族親王,這麼留在京城,聖上卻連大氣都不敢吭,還不是忌憚他手中的兵、力。這一個不好,鎮北王割據西北,帶兵南下,直入紫禁城,也有的是。這個時候,你若再這麼任性,豈不是給三皇子樹敵。”
奈何鄭姨娘說太多,殷錦嫻心中的別扭就是解不開。她憑什麼萬事都得低許姝一籌,她如今已經是三皇子妃了,為什麼還得處處迎合她。她才不要呢。
“姨娘,你莫要再說了,功高震主,聖上隻是如今還沒拿定主意要拿鎮北王開刀,遲早有那麼一日,鎮北王府會不複存在的。您就看著吧,到時候,許姝她算什麼東西,什麼郡主之尊,隻怕到時候她隻會是罪人。”
甩下這些話,她就往鶴安堂去了。
看她這樣子,鄭姨娘暗暗歎息一聲,知道自己也攔不住她。
來鶴安堂的路上,殷錦嫻仍然有些氣不過,姨娘怎的總是這麼掃興。那許姝到底有什麼好的。
等到兩人在鶴安堂外相見,她這胸、口還有一股氣,沒發、泄出去。
見她臉上的慍怒,許姝微微勾了勾唇角,根本就不打算和她有什麼口舌之爭,就這麼側身而過,準備離去。
可惜,她是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別人可不這麼認為。
隻見殷錦嫻微微勾勾唇角,似笑非笑道:“姝妹妹真是有心,這不日就要大婚了,還抽時間回府給祖母請安。我若記得沒錯的話,祖母之前可是已經給妹妹備了極其奢華的嫁妝,不是那次妹妹回許府,就已經都搬到許府了嗎?怎麼,姝妹妹今個兒是又瞅中祖母什麼好東西了嗎?”
提及這事兒,殷錦嫻就不得不嫉妒。祖母自小寵著許姝也罷了,誰不知道祖母手中那麼多的寶貝,大多也都是內造的。當年祖母可是大曜國最尊貴的長公主,還有從龍之功,單這些年宮裏賞賚的,就足以羨煞別人的眼了。可這些,祖母竟然偏心眼兒的都給許姝做了嫁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