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對了,還有三殿下,三殿下平日裏最是愛些風雅之物,這去了乾州,可得姐姐好生的侍奉著,隻是不知道,乾州的宣紙貴不貴?不過姐姐應該是有法子的,姐姐自小女紅精湛,多做些荷包什麼的,拿出去總能多些進項的,不是?”
許姝已經很久沒這麼咄咄逼人了,可她從來都不是軟柿子,任由殷錦嫻這般放肆。
果然,她這話一出口,殷錦嫻頓時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
可恨的是,她根本無法反駁她。她自小也讀過不少史書,那些被貶黜的皇子過得什麼生活,她是知道的。許姝方才所說那些,根本就不是危言聳聽。
“送客!”見她氣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許姝懶懶的靠在了金絲大引枕上,笑盈盈的喝了一口茶,便讓琥珀送客了。
等到殷錦嫻和鄭姨娘一離開,琥珀忍不住憤憤道:“郡主,這四姑娘也太把自個兒當回事兒了,竟然敢在郡主麵前這麼說話。”
琥珀確實是怕郡主因為方才那番話和王爺生了什麼嫌隙。
許姝輕抿一口茶:“其實她說的也不全都是錯的。我和王爺的婚事,本就不簡單。這點兒是不能自欺欺人的。”
“不過,我和王爺之間,別的女人從來都不會是我們的問題。”
琥珀點點頭:“就是,王爺若不把郡主放在心上,今個兒也不會打發那楚夫人入府問您對正房擺設滿不滿意了。”
“就這份心思,奴婢敢說,京城獨一份呢。”
提及此事,許姝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她今個兒確實沒想到那楚夫人會來,要說這新房的布置和擺設,她也沒那麼大的講究。若真有什麼覺得不妥的,大婚之後,她那麼多的嫁妝,也不是擺設,自然會打發琥珀她們去辦。
不料,王爺竟然心急了?
這一點,真心不像是征戰沙場多年,讓敵人聞風喪膽的鎮北王,反倒是像才成年的毛頭小子。
琥珀是真心覺得王爺對自家郡主那可是放在心尖尖兒上的。
隻是郡主這都眼瞅著要出閣了,說是想給王爺繡的那荷包,才隻繡了一半。琥珀這急的都想搶過來幫著繡了。
為著這事兒,高寧大長公主殿下還特意差了周嬤嬤來,可郡主的女紅實在是耽擱了太多年,這會兒想著突飛猛進,那是不可能了。
許姝知道琥珀和香凝暗地裏著急,她也覺得頭痛極了,人好多出嫁的姑娘可有好多事兒要做呢,除了府邸給的嫁妝,女紅也是一件極其重要之事。繡給長輩的,還有晚輩,這些都少不得的。可活了兩世,許姝在這方麵還是個廢柴。
她確實是有些懵了,原想著這每天繡一點點,等到大婚那一日,也該收尾了,沒想到,這臨近大婚了,才做了一半。
也想過打發給琥珀她們去收尾,可她的女紅實在上不得台麵,琥珀那可就是技藝精湛了,這一繡,可不露餡兒了。
思來想去,也隻能自己硬著頭皮繡了。
讓她覺得羞澀的是,她以為這事兒傅祈鈺是不知道的,畢竟每次他都神出鬼沒的,沒想到,昨個兒竟然故意拿這事兒逗她,和她提前討荷包呢。
哪壺不開提哪壺,許姝瞬間惱羞成怒了,伸手就去撓他。
這一個不好,就不小心把傅祈鈺撲倒在了床上。
空氣一瞬間就凝滯了,兩人眼觀鼻鼻觀心,許姝就差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這姿勢,怎麼哪裏感覺怪怪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很生猛呢。
尤其她明顯的感覺傅祈鈺的呼吸急促了許多。
她可以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嗎?這樣的想法一閃過,她急急就準備起身。沒想到,這剛動了動,一雙強有力的大手就把她給拽了回去。
許姝感覺自己臉頰熱的厲害,深吸一口氣之後,她喃喃道:“我是不小心……”
“不小心什麼?”傅祈鈺在她耳側吐氣如蘭道。
看著他眼中的炙、熱,許姝突地有些結巴:“……”
半晌之後,隻聽傅祈鈺一聲低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傻丫頭,我們就要大婚了,怎的還這麼害羞。”
說著,故意又在她耳側低語一句:“若是等到洞房那一日,豈不……”
話還未說完,許姝就伸手掐了他一下。
傅祈鈺終於忍不住大笑出聲:“這世上敢對我用私、刑的人,也唯有王妃一人了。王妃,果真非比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