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那許氏怎好坐著正妃之位?這不是給王爺招來禍患嗎?這次的事情,明擺著都是聖上的意思。但凡有點兒頭腦的人,哪個不是明哲保身,怎麼可能強出頭。”
鄭漣嘴上這麼說,可心裏實際上是妒忌許氏,憑什麼這許氏就能這麼肆無忌憚。就因為她的郡主之尊,就因為她有個首輔父親,還是因為她身後有高寧大長公主殿下這個外祖母。
原先,鄭漣還因為那些人暗中賄、賂爹爹感到沾沾自喜,鄭家隻要是太後娘娘的母族,那便是永遠的保障。誰能想到,那許氏,竟敢如此出風頭。這把她的沾沾自喜,瞬間就澆滅了。
“那謝家姑娘如今是定國公府的大奶奶,想來許氏也是礙著這個吧。否則,她哪裏有那麼大的臉麵?她如今已經不單單是郡主,更是鎮北王妃,每一個舉措,別人看來,都是王爺的意思。”
周氏心中雖也驚訝不小,可還是忍不住寬慰女兒,莫要太過動怒。
可相反的是,聽了這些話,鄭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是啊,如今許氏一個簡單的舉措別人也會以為那是王爺的意思。這是不是代表,許氏這其實是恃寵而驕,其實,一切都是王爺在縱容這許氏。
想到傅瑤送來的信箋,信中滿滿都是對她未來的憂心。說王爺和許氏大婚之後,日日宿在許氏屋裏,這怕是過不了多久,便有了身孕。
信中的每一個字,都像是戳她的心,她不比那許氏差到哪裏去,這輩子,不可能甘願一直做小伏低,隻是一個側妃。
因為不甘心,她絕對不允許許氏比她先有子嗣,許氏的正妃之位,已經是比她先了一步,她已經輸了一籌,這一次,她再不能輸了。
想著這些,她忍不住攥緊手中的帕子,冷冷道:“娘,女兒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整個王府都知道許氏獨寵後院,哪裏還有女兒的一席之地。”
周氏聞言,微微勾了勾唇角,輕輕拍拍她的手,欣慰道:“孩子,你終於還是想通了。這一年的時間,確實太長了。隻是委屈你了,娘原還想著給你十裏紅妝,絕不讓你輸給那許氏,可到頭來,隻能……”
話還未說完,隻聽鄭漣道:“娘,現在說這個還有什麼意思。人總得向前看的。我若一直糾結此事,那還不如一刀抹了脖子得了,既然我要的是笑到最後,那即便是委屈,也隻能咬碎牙也得忍下去。”
周氏點了點頭:“那娘還是和傅薑氏說說,這不管怎麼,總得有點兒喜慶的氣氛。宮裏畢竟有太後娘娘在,這點兒也算不得犯忌諱。”
鄭漣也是這麼想的。
大紅燈籠,喜燭,新房,她已經不奢求別的了,她如今忍辱負重,總有一天,她會把許氏踩在腳底下的。
鎮北王府
傅薑氏母女還以為鄭漣還得考慮些日子,沒想到,當天就得到了鄭漣的回信。
想著鄭漣就要入門了,傅薑氏頓時覺得渾身都有了勁兒。
傅瑤卻沒那麼高興,半個時辰前,謝家大夫人和謝家姑娘就已經進府了。這依著規矩,外頭人誰不知道母親是爹爹的繼室,這來了府邸,卻沒先往母親這裏來喝杯茶,可見,是個不知規矩的。
更別說,她方才往母親房裏來的時候,聽二門守門的婆子說,那謝家三姑娘渾身的書卷氣息,不愧是書香世家出來的呢。這一聽,她如何能不自慚形穢。
她自幼雖也讀過不少書,可畢竟是小地方,自然比不得京城那些貴女學識高。更別提,是謝家這樣的大家了。
她慣是多心的,雖那些嬤嬤沒暗地裏再嘀咕什麼,可也知道,她們其實是瞧不上她的。
“娘,您說著都半盞茶的時間了,那許氏和謝家人有什麼好說的。就是有事兒,也早該說完了。”
莫名的,傅瑤總覺得心裏不安的很。
若說許氏隻是想借著這次請謝家人來吃茶,替謝家解圍,可如此用心,確實是讓人心裏七上八下的很。
在她看來,許氏不是那種樂於寒暄的人,可這會兒,卻還不見那謝家夫人和謝家姑娘出來,這裏麵該不會還有什麼別的事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