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薑氏這邊已經是亂了陣腳, 是以鄭氏入府之事, 她也沒那麼多心勁兒去張羅了。而這揣著明白裝糊塗的樣子, 可把鄭漣給嘔壞了。
她自然明白, 許家三少爺即將往西北去, 傅薑氏心疼女兒, 無暇顧及太多的事情。可她的事兒算是小事兒嗎?在她看來, 傅薑氏這明擺的就是有恃無恐,覺得自己是傅家老爺的繼室,是她名義上的婆婆, 她總歸是占了上風的。
見女兒暗惱不已的樣子,周氏暗暗歎息一聲,寬慰她道:“漣兒, 凡事都得看的長遠些。確實, 這傅薑氏母女太可恨了,可你也不是不知道, 諾大的王府, 豈是她能真的做的了主的。為著這個置氣, 為著這個就撕破臉麵, 確實不值當。左右你最大的委屈也受了, 又何須在乎這點兒臉麵。你且耐住性子, 別鬧騰開。如此,王爺心裏也該有數,婚事上讓你受委屈了。這男人啊, 心裏隻要存了憐惜, 你再稍微動動心思,不怕他心不在你身上。”
這周氏做事兒從來都不含糊,若不是這樣,之前鄭國公府遭難,她也不會暗中出賣了鄭太後。她心裏清楚的很,鄭家這日後,許靠不了宮裏的太後娘娘,可這手握重兵的鎮北王,卻是不容小覷的。
這也是為什麼,她竭力的想讓女兒奪得王爺的恩寵,在子嗣上,也先那清溪郡主一步。
想著這些,她輕輕拍了拍女兒的手,語重心長道:“這傅薑氏母女是什麼性子,也不需要娘多說什麼。隻是,你且記住一點兒,萬事不可因為妒忌就不自知的當了傅薑氏的棋子。相反,傅薑氏母女才是你手中的棋子。凡事你可以慫恿傅薑氏母女去做,隻需隔岸觀火即可,隻要等這傅薑氏母女和許氏鬥得不可開交,你的珍貴就顯現出來了。沒有一個男人願意看到內宅不寧,這個時候,你便是王爺的解語花,也便奪得了些主動權。”
聞言,鄭漣哽咽的點了點頭,“母親的教誨,女兒記住了,不會亂了分寸的。”
說著,她斂了斂神,還是有些傷感道:“之前女兒從未想過會這樣就出閣。娘,您說,到時候我不會淪為坊間人們茶餘飯後的笑柄吧。”
鄭漣確實是擔心人言可畏這四個字。
她會不會有些太心急了。女兒家都是要臉麵的,像她這麼舔著臉連一年都等不及就被從側門抬進門,別人會怎麼戳她的脊梁骨呢?往日裏交好的姐妹,會不會看不起她,背地裏奚落她,日後見著她的時候,也對她避之不及。
周氏冷哼一聲:“你這孩子,這算什麼。你是我們鄭家嫁出去的姑奶奶,宮裏還有太後娘娘在,誰敢笑話你。縱有人說什麼,且讓他們去說吧。可真正得到好處的是你。這世間有多少人因為人言可畏四個字畏手畏腳,最後失了先機,落得進退兩難的境地。你自小就聰明,孰輕孰重,你心裏難不成沒數?”
“難不成真的眼睜睜的看著那許氏懷孕,給王爺生下嫡長子,你才滿意?”
鄭漣緊緊攥著手中的帕子,低垂著頭,半晌都沒說話。而這樣的沉默,她和周氏都知道,她隻能往前看。隻有這樣,她才可能有朝一日徹底拔掉許氏這根刺,徹底的取而代之。
懷著這樣的心思,十八那日,鄭漣終於離開了鄭國公府,被人抬著轎子,從側門進了鎮北王府。
讓人意外的是,同一時間,薑家的人也入京了。那薑家太太薑王氏和女兒薑善盼星星盼月亮的總算是來了京城了。早在傅家人入京那日,薑家人心裏其實早就心癢癢了。俗話說的好,誰家沒幾個打秋風的親戚,何況,在薑家人看來,鎮北王府如今的當家夫人可是他們薑家出嫁的姑奶奶,是郡主名義上的婆婆,有這層關係在,他們薑家人,許也能在京城混出個名堂來呢。
存著這的心思,薑家一行人也沒想著在客棧住下,打聽著就往鎮北王府來了。
直到下人們把人領到傅薑氏麵前,傅薑氏這才晃過神來,許久未見的兄弟,長嫂,侄子侄女,傅薑氏第一反應自然是激動。
可這噓寒問暖之後,傅薑氏卻有些為難。哥哥嫂子也真是的,之前她已經讓瑤兒寄給他們一些盤纏,怎麼說今個兒都是那鄭氏過門的日子,如今卻撞到了一起,多少有些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