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事已至此,她又不好開口真的讓薑家人去外尋客棧住下,這不得讓哥嫂寒心嗎?
一旁,傅瑤卻並不這麼想,她不見得如傅薑氏那般待見薑家人,畢竟,她是傅家的姑娘,自從二哥封了異姓王之後,就愈發自恃身份了。尤其是在堂姐薑善麵前,她恨不得自己是一隻開屏的孔雀,閃瞎薑善的眼。這誰讓自她有記憶一來,街坊鄰居都在說薑善比她漂亮呢?
這會兒,看著風塵仆仆的薑善,傅瑤心裏別提有多得意了。雖說她如今也身處困境,可怎麼著都比前來投奔討生活的薑善強吧。如此一對比,傅瑤不免覺得有些沾沾自喜。
尤其是看薑善方才見著她時,那目光中流露出的羨慕嫉妒,傅瑤更是有了存在感。想都沒想,她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道:“娘,舅舅舅媽他們既然都來了,當然不能在外頭住了。否則傳出去像什麼話。”
傅薑氏原還有些猶豫,聽她這麼一說,也不再掙紮了。
隻是,府邸規矩大,這後宅又是女人的地方,哥哥和侄子,確實是有些不方便。而前院書房重地,更是不能輕易壞了規矩。
薑王氏也是個爽快人,其實她一路上已經和自家爺說好了,他們爺倆住外頭就好,京城規矩大,而且他們也受不了這拘束。
當然,更多的是為了更深的謀劃,隻要他們爺倆住在外頭,傅薑氏還能就這麼幹看著,說不準這還未到月底,他們薑家在京城,宅子都有了。
傅薑氏壓根沒想到自己這大嫂打的是這主意,隻當她體諒人。
如此,薑王氏和女兒薑善就這麼住了下來。
薑王氏是個心思多的人,這廂才由丫鬟們帶著下去洗漱完,就已經知道今個兒有位側妃進府了。
這薑王氏多少也能想到傅薑氏在府邸的尷尬,這不,往傅薑氏這吃茶時,話匣子就打開了,“哎呦,你說你,這一路上我也聽說京城不好關於傅家的傳聞。你怎麼能任由那許氏壓在你頭上呢?她是郡主又怎麼?你可是她名義上的婆婆?”
傅薑氏這段時間除了能和女兒訴苦,別人她是一個字都不敢吭的。如今,見嫂子這般護著她,瞬間也有些感傷。
她拿帕子輕輕擦了擦眼淚,哽咽道:“嫂子,讓你看笑話了。可她是郡主,我膝下也隻有瑤姐兒這麼一個姑娘,我縱然心裏有什麼想法,又能怎麼樣?就是老爺,也不肯站在我這邊。”
見她滿臉的不甘,薑王氏冷哼一聲:“你呀,怎麼可能沒法子。你聽說過我們街坊有在婆婆頭上作威作福的兒媳婦嗎?這規矩,遲早是要立起來的。何況,你怎的就沒這個資格了,你侍奉妹夫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怎的就不能當這正經婆婆了。”
說罷,她又道:“左右啊你這心裏其實是自個兒心虛,所以才低了人家一等。最後就落得事事被動了。”
薑王氏一席話當真是說到了傅薑氏的心坎兒上。
“你說的是,我不能再繼續這麼被動了。好在現在那鄭氏也進門了,我也不至於勢單力薄。”
一旁聽著的薑王氏寬慰她道:“我可是聽說這側妃是鄭國公府的姑娘,你可是個有福的。這之前,還能想著這樣的貴女做你的兒媳婦?”
薑王氏這話不無奉承之意,她必須讓傅薑氏立起來,隻有她立起來了,他們薑家,也才能謀取跟多的好處。
另一邊,薑善被傅瑤帶進了她的閨房中。
“堂姐,這是我上個月新做的衣裳,隻穿過一次呢,你若不介意,就送給你吧。”
傅瑤絕對是故意的,她此時的表現就像打發乞丐一樣,或許隻有在薑善麵前,她才能找到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
薑善瞧著她遞上來的月白色遍地金比甲,同色襦裙,那針腳刺繡確實是她之前從未見過的。
可雖然驚訝,她心裏還是記住了薑王氏一路上的叮囑。說凡事都別惹傅瑤不愉快,還說什麼傅瑤就是個蠢的,隻要好好哄她開心,好處多多呢。
薑善怎麼可能不了解傅瑤的性子,所以,雖然知道傅瑤這是故意埋汰她,她還是笑眯眯的收下了,“瑤妹妹,你真好,我還從未見過這麼漂亮的衣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