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樂不可支的樣子,傅瑤心裏忍不住一陣奚落。或許在這之前,她和薑善一樣,眼皮子淺。可如今,她已經不一樣了。
她嘲諷的勾勾唇角,“瞧把你樂嗬的,不就是一件衣服,至於嗎?”
說罷她坐了下來,拿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女孩子嘛,自然有說不完的話題。薑善一路上聽了關於好多清溪郡主的傳說,這會兒當然是忍不住問起了傅瑤這位嫂嫂。
傅瑤撇撇嘴:“你說她啊。你可能不知道,整個京城,她可是個笑話呢。愚蠢得很,連女戒女訓都背不出來。成日裏就愛看些話本子,你說是不是傷風敗俗。”
薑善歎口氣:“我也聽說過不少郡主的傳聞。可人家命好,有個當首輔的爹爹,還有大長公主殿下這個外祖母,自己又是郡主之尊。如今,又當了鎮北王妃,可見有些人,投胎投的真是好。”
傅瑤是最聽不得別人說許氏的好話的,她猛的一把放下手中的杯子,憤憤道:“此一時彼一時,我就不信她能一直這麼命好。雖說她和二哥大婚,是二哥禦前請旨,可她和二哥不過是政、治聯姻,二哥才沒真的把她放在心上呢。”
“再說了,鄭氏如今也入府了,有人來分她的寵,看她還如何能得意?”
“這按說鄭氏怎麼說也是鄭家的姑娘,宮裏還有太後娘娘在。怎麼府邸一點兒喜色都沒呢?”薑善忍不住道出了心中的疑惑。
傅瑤自然不可能告訴她是她和傅薑氏無能,才沒給鄭氏這體麵。
她白了薑善一眼,冷冷道:“宮裏太妃娘娘去了,府邸該遵守的規矩自然該遵守,否則,豈不讓人指摘。”
薑善聽了忙道:“也是,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誰敢不尊聖旨。隻是我還以為,鄭家人很厲害呢,畢竟宮裏有太後娘娘在,太後娘娘許會插手呢。”
傅瑤嘲諷的勾勾唇角,“你懂什麼?這鄭家不為聖上待見,早已經是今非昔比了。你放眼看看,京城我們傅家才是新貴。多少人暗中拉攏二哥呢。”
薑善卻想到了一件事:“聽說京城規矩多,我和娘親如今住在府邸,你說是不是得過去給郡主請個安啊。”
薑善也沒別的什麼心思,薑家人才初入京,確實得謹小慎微些。
這話確實讓傅瑤心裏有些不舒服。
是啊,外頭人都覺得許氏才是王府真正的女主人,蓋因為她有郡主之尊,身後有許家和殷家。連薑家人都這樣小心翼翼,這也太可恨了。
“去什麼去?要去也不是今日?沒看到今個兒鄭側妃今個兒進門嗎?”
傅瑤是把薑善當做撒氣桶了。若薑善還隻是一個小孩子,自然會覺得不舒服,會因為敏感而和傅瑤爭執幾句,可她卻不得不沉住氣,如娘親所說,傅瑤就是個蠢貨,她沒必要和她計較這些。
“好了,別生氣了,我這不也隻是隨口一說。”
薑善率先示弱道。
見她這樣,傅瑤多少是氣消了一些。
“瑤妹妹,聽說京城有好多好玩的呢,你進京也有些日子了,肯定知道好多吧。”
被人這麼捧著,傅瑤忍不住笑了出來。
“那是,京城富饒之地,你想要什麼,都有。”
“我特別喜歡京城裝賣首飾的玲瓏坊,那裏麵的東西,雖不及內造之物,可好多貴婦人追捧呢。”
“哦,還有香滿樓的蝦餃,螃蟹,別提多好吃了。”
薑善喃喃道:“蟹性寒,我娘說女孩子家不能貪嘴。不過聽瑤妹妹這麼一說,我確實是有些饞呢。”
“妹妹若是又空,可否帶姐姐出去逛逛。”
無意間的一句話卻像是一把刀子戳到了傅瑤心頭。
她如今對外宣稱身子抱恙,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出門。
娘說至少也得等許三少和那謝氏離京之後,她才好出門。可事實上,傅瑤這幾日打探了好多消息,這京城,還未有誰逃開過禦賜的婚事。即便是對方死了,女人也得守寡,絕無再嫁成功的。
也因為這個原因,她這幾日心裏總是堵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