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鬧(1 / 2)

紫軒院

鄭側妃今個兒算是進門了, 可這院裏侍奉的丫鬟, 卻是都戰戰兢兢, 提起了心。雖說她們是奴才, 可到底也聽了那麼一耳朵, 傅薑氏原想著抬舉這位側妃的, 誰知, 最終落得個沒臉。還聽聞當時楚夫人往王妃那裏時,王爺也在。鄭側妃入門,府邸上上下下卻連丁點兒喜慶的氣氛都沒, 這不管是王爺的意思還是王妃的意思,既然傅薑氏弄了個沒臉,可見在王爺心裏, 這鄭側妃, 根本無足輕重。

因著這些,院子裏侍奉的丫鬟心裏多少有了些計較, 雖礙著一大早傅薑氏專門過來敲打了一番, 可心裏還是有些瞧不上這位主子。

尤其這側妃進門都足足有兩個時辰了, 王爺竟然還未往這邊來。這讓人誰心裏不犯嘀咕啊。

可鄭氏怎麼說都是鄭國公府出來的, 這若一會兒使起性子來, 豈不他們這些當奴才的遭殃。因著這些, 院子裏侍奉的丫鬟,能找借口避開的,都避了去。就留下丫鬟春夏和冬秋, 是傅薑氏特意指給鄭氏的大丫鬟, 這個時候,除了暗暗跺腳,兩隻眼珠子那可是直勾勾的盯著外頭,盼著王爺能早點兒來。

屋裏,鄭氏一身大紅嫁衣,她雖為妾室,原也沒真的想在這個節骨眼上爭這口氣,可就在前個兒,宮裏的太後娘娘賜下了這嫁衣。既如此,她當然覺得理所當然。沒有婚宴,沒有十裏紅妝,連拜天地都省了,她受了這麼多委屈,怎可能真的拒絕了太後娘娘的恩典。

可她怎麼都沒想到,人被抬進來了,愣是沒見王爺的身影。足足兩個時辰,王爺怎能這麼奚落她。

鄭氏又餓又氣,氣呼呼的就要掀開紅蓋頭,卻被一旁的貼身大丫鬟采凝勸住了:“主子,您怎麼能自個兒掀蓋頭,多不吉利。”

鄭氏到底沒真的揭下蓋頭來,可心裏,卻是諷刺極了。

“有什麼不吉利的,左右這什麼過場也沒有,這大紅嫁衣,也是我自以為是。我以為,王爺會喜歡。可你看看,王爺心裏根本沒我。”

對於主子愣是要急匆匆的嫁過來,采凝心裏其實覺得有些不妥。確實,夫人說的對,子嗣最重要。可主子如此一來,那可是連裏子和麵子都沒了。就這麼卑微的從後院一頂轎子抬進來,什麼都沒有,這多晦氣。還不如等一年過後,風風光光的嫁過來。怎麼著,都比現在不清不楚的好。

可她當奴婢的,怎敢說什麼。主子性子急,夫人也是,生怕清溪郡主先了主子一步,她當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喜燭,喜簾,喜被什麼都沒有。”鄭漣是見過幾位姐姐出嫁的,這會兒摸著被子上連紅棗,花生,桂圓,蓮子什麼都沒,她不由也有些懷疑,自己這一步是不是走錯了。

可想著母親那番話,她又不得不壓下這念頭。

“傅薑氏和傅瑤呢?怎麼也沒見她們露麵?”鄭漣覺得尷尬極了,屋子裏冷冷清清的,好像在說,這府邸根本沒人歡迎她一樣。

采凝斟酌了下,低聲道:“主子,傅薑氏差了兩個丫鬟過來侍奉,聽兩丫鬟說,好巧不巧的,您前腳才進府,後腳傅薑氏娘家薑家人就來投奔傅薑氏了。這會兒,許也沒晃過神來。”

鄭漣終於是忍不住了,一把拽下紅蓋頭甩在地上,隻見她氣的眼眶都紅了,王爺不來,她心裏有怨,可也不敢有怨恨,可傅薑氏算什麼東西,她今個兒入府,她難道不知道?還有那薑家人,確實每家都少不了打秋風的親戚,可傅薑氏那點兒小心思,她怎麼可能瞧不出來。這明明就是故意埋汰她。

見主子差點兒都要氣糊塗了,采凝噗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主子,這個時候,您可不能和傅薑氏翻臉。這偌大的府邸,也唯有她能為我們所用了。夫人也說了,小不忍則亂大謀,既然您已經受了這麼大的委屈,又何須真的鬧騰起來,讓自己處於被動。”

鄭漣其實有一種如遭雷擊的感覺,她即便再自欺欺人,也有些害怕了。

可采凝說的也對,小不忍則亂大謀,她確實不該這個時候和傅薑氏撕破臉。她已經離開鄭國公府了,日後,再不可能受了委屈就哭著回去。她除了努力的在府邸立足,爭取自己的一席之地,別無他法的。

見鄭漣神色緩和了些,采凝小心翼翼道:“主子,要不奴婢讓廚房弄些吃的來。您多少用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