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話雖這麼說,許蕙也沒往別處去想。
而且,近來皇上對這位小皇叔,也不見得那麼歡喜。皇上雖在好多人眼中還是個孩子,可要知道,天家威嚴,這東西,誰也說不準。更不要說皇上之前隨著廢太子圈禁在禁宮,怎麼可能就任由這小皇叔威脅到他。所以,這事兒,她根本無須擔心。
卻說新帝那邊,這日一下早朝之後,新帝就往太皇太後那邊去了。李鉉也被奶嬤嬤們抱了來,幾個月大的孩子,粉雕玉琢的,太皇太後親昵的抱在懷裏,笑著對新帝道:“我們大曜國向來以孝治天下,你這小皇叔未來少不了指望你封妻蔭子。”
讓太皇太後欣慰的是,新帝對這位小皇叔看上去並未有任何的芥蒂,恰恰或許都是孩子,反倒是多了些親近。
隻見新帝笑著勾了勾李鉉的手指,緩緩道:“曾祖母放心,朕定不會讓小皇叔受任何委屈的。有朝一日,必會讓小皇叔出宮建府,享受親王之尊。”
這話聽著別提多對太皇太後的胃口了,她嘴角的笑容幾乎抑製不住,滿意的點了點頭。
直到新帝離開,太皇太後仍止不住嘴角的笑意。
桂嬤嬤見此,笑著奉承道:“主子,皇上這般寬厚,您該安心了。”
原本因為這幾日流水般的賞賜往蕙太妃那邊送,桂嬤嬤知道自家主子心裏有些不滿。可這會兒看來,這些都不是事兒。
桂嬤嬤不知道的是,哪裏就是這幾日的賞賜了,那日皇帝那句太妃娘娘勝似朕的母妃,將來必將以天下養之,當時聽到這話的丫鬟,都被許蕙下了禁口令,若敢隨意傳出去,當即拉出去杖斃。
“確實,皇上對鉉哥兒頗為寬厚,隻是哀家心裏多少還是有些不安。皇上性子陰狠,小小年紀,比之先帝,有過之無不及。而今許還是年紀小,沒把鉉哥兒當做威脅,可這隨著年齡的增長,縱然他不想,怕是身邊也會有不少人給鉉哥兒上眼藥吧。”
聽著這話,桂嬤嬤的身子猛地一僵,她侍奉太皇太後多年,怎麼可能不明白主子的深意。
其實,主子雖沒說,可看著主子這些日子對小主子的寵愛,那幾乎是把對七王爺的虧欠都放在了小主子身上。所以,主子的心思,她還是多少能揣測出幾分的。
桂嬤嬤這麼想著,遣退了屋裏侍奉的丫鬟,見眾人都出去了,她才低聲道:“娘娘,小主子年齡尚小,奴婢知道,您覺得虧欠了七王爺,可萬事兒急不得,且得好生謀劃,若這個時候露出些什麼苗頭,豈不害了小主子。”
聽了她這話,太皇太後果然滿意的點了點頭,要不說聰明人說聰明話呢。桂嬤嬤當初雖也有辦事不利,讓她震怒的時候,可除了這個,桂嬤嬤這般能揣測到她心思的奴才,她再找不出第二個來。
“你說的是,哀家若這會兒就急的讓瑄哥兒上位,倒是會害了他。倒不如不動聲色,等鉉哥兒再大一些,再見機行事。”
“不過為了拉近皇帝和鉉哥兒的感情,從明個兒起,皇帝過來晨昏定省,都讓奶嬤嬤把鉉哥兒抱過來。皇帝雖性子殘、暴,可也畢竟是孩子,這朝夕相處間,總能積累起感情的。”
說完,太皇太後又問了桂嬤嬤近來各宮的動靜。
桂嬤嬤一一回稟,隻是說到翊坤宮的淑太妃,有些嘲諷道:“淑太妃這是向娘娘示弱呢,整日都燒香拜佛,這幾年前誰能想到,榮寵後宮的淑貴妃,今日會這麼落魄。”
“娘娘您不知道,一挨近翊坤宮,就濃重的煙火氣息,這溫氏若不是心虛,若不是害怕,哪會如此。也就娘娘心腸好,還讓她居太妃之位,平日裏吃的喝的也都沒苛待她,就憑著這個,她往娘娘這裏磕頭感恩都不為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