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府
接到蕙姐兒的來信,二太太蕭氏一整日都有些如坐針氈。這自打蕙姐兒入宮,可從未往家裏來過書信。她雖身處內宅,卻也多少能揣摩出來,這八成是為了西山大營那邊,鬧餉的事情。太皇太後現在被弄得下不來台,老爺是內閣首輔,這個時候,若能解了太皇太後的尷尬,蕙姐兒在太皇太後麵前,豈非立了大功。
“主子,奴婢覺得五姑娘若真打的這主意,怕是空歡喜一場。京城人誰不知道,太皇太後早有除卻姑爺的意思,若老爺這次站在了太皇太後這邊,王爺心裏豈不疑心。”
蕭氏看著手中尚未拆封的信箋,暗暗歎息一聲:“你說的不無道理,可你不知,太皇太後已經暗中拉攏次輔,老爺很可能被架空呢。”
蕭氏琢磨著,或許許蕙也看出這點來了,所以才敢寫了信箋來。
近來關於宮裏蕙太妃的傳言,蕭氏也聽聞了不少。蕭氏雖覺得有些唏噓,卻也不得不感慨,這蕙姐兒確實如今是個厲害角色了,連新帝都這麼黏著她。流水般的賞賜往宮裏去,這樣的榮寵,比之先帝那會兒,有過之而無不及呢。
看著蕙姐兒這般得意,蕭氏心裏總還是有些不安。這一朝天子一朝臣,蕙姐兒又那麼不喜郡主,這若真的等她得勢了,怕是會威脅到郡主。
不過擔心歸擔心,她也知道,有高寧大長公主殿下在,有王爺在,蕙姐兒也未必就能討得了好處去。這麼想著,她心裏總算是寬慰了一些。
這日,很晚了,蕭氏才等到許晟陽回府。
對於朝堂的事情,許晟陽鮮少和蕭氏提及,不過也不至於真的閉口不談。
“老爺,五姑娘遞了信箋出宮。”侍奉著許晟陽吃了夜宵,又洗漱完,蕭氏才緩緩把許蕙的信箋遞了上前。
鎮北王府
“王爺回府了嗎?”
外頭發生這麼大的事情,鄭漣絲毫不覺得有什麼,太皇太後做的縱然有些不妥,可身處高位,又事關皇家威嚴,太皇太後豈可能讓步。
為人臣者,自然替太皇太後解憂,鄭漣私心想著,若能由王爺平、叛此事,豈不在太皇太後麵前立了大功。
常言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鄭漣知道太皇太後容不得王爺,可她生是王府的人,死是王府的鬼,這個時候,於情於理她當然得做這個中間人了。
再加上娘親帶來了消息,說是太皇太後已經暗中拉攏次輔,過不了多久,許閣老便會致仕。對於這樣的結果,鄭漣絲毫都不懷疑。一朝天子一朝臣,別看許閣老把控朝堂多年,可內閣豈是他一人的天下,萬事逃不過一個利字。
前朝不是沒有閣臣,史書上也不乏一些當時得勢,可致仕後,下場淒慘的。
在鄭漣看來,許氏能坐在如今這個鎮北王妃的位置,除了高寧大長公主殿下,還有許閣老的緣故。可如今,太皇太後才是天下最尊貴的女人,有朝一日,必會垂簾聽政,高寧大大長公主和太皇太後一比,已有些弱勢了。加上太皇太後和高寧大長公主的這些年的嫌隙,終有一日,會有清算的時候,到時候,如何還能庇護的了許氏。
而許閣老,也離致仕不遠了,鄭漣越想越覺得興奮,自己的機會可不是來了。
鄭漣從沒這麼得意過,娘親早就告訴她,輸贏不急於一時,她之前還覺得有些憋屈,可沒想到,蒼天有眼,她終於能把那許氏踩在腳底下了
哼!看著吧,許閣老致仕,太皇太後絕對不會放過許家。讓許家全身而退,輕易抽、身,太皇太後才沒那麼好心。朝堂一個貪墨的罪、名都能讓人晚、節不保,若太皇太後真有殺、心,怎可能不徹底清、算許家的人。
到時候,她隻需要讓鄭國公府稍微動些手腳,那便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許氏還怎麼得意,還怎麼可能安穩的坐著王妃的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