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家(1 / 2)

幾日的功夫, 靖南王那邊的動靜, 也傳到了太皇太後耳中。

太皇太後難免也慌了起來, 這老東西, 竟準備把矛頭對準馮振。新帝才登基不久, 天下誰人不知, 馮振如今依附的人是她。

“娘娘, 要老奴看,這戰未必就真的能打起來。莫說三皇子已經被廢黜,從宗室中除名, 即便沒有,他還能絲毫不顧及淑太妃,他舉兵那一日, 便是淑太妃的死期。”

桂嬤嬤這番話, 太皇太後何嚐沒想過。她當然知道,淑太妃是她手中的一枚棋子, 這也是為什麼當初她沒有讓淑太妃殉葬的緣故。可也不知道為什麼, 她心裏還是不免有些慌亂。

她不得不承認的是, 如今朝中堪用之人, 唯有赫赫戰功的鎮北王。否則, 若真的靖南王打到紫禁城, 她這老婆子,還有什麼臉麵可言。

如今這形勢,雖不比改、朝換、代, 可新帝年幼, 加之這段時間西山大營鬧餉,朝臣們對她大肆修繕慈寧宮,也揪著不放。似乎所有的事情一下子都堆在了一起,讓她頭痛極了。

可即便這樣,讓她如何能心甘情願的對鎮北王委以重任,這無異於給他造勢,到時候,天下民心所向,這天下早已不是李家的天下,她和新帝,都會成為傀儡。

想著這些,太皇太後輕歎一聲,她心裏還是存著僥幸,靖南王沒這麼大的膽子,三皇子也不可能真的不顧淑太妃的性命。

桂嬤嬤猶豫道:“主子,鎮北王是萬萬用不得的,到時候,您再想削弱他的勢力,那更是難上加難了。您何不暗中拉攏遼王。”

聞言,太皇太後不禁心頭一顫,是啊,她怎麼忘記遼王了。

想及此,太皇太後忙讓桂嬤嬤拿了筆墨紙硯來,這些年,皇家對遼王不薄,而今,正是他表忠心的時候。

太皇太後的意思,即便冒些險,也不得不防著鎮北王。

可新帝卻不這麼認為,他雖年幼,可也讀過不少史書,太皇太後這般重用遼王,鎮北王豈能心中沒有計較,他雖心中也忌憚鎮北王做大,可唯有保住自己,這李家的天下才得以長久。他剛登基不久,之前圈禁的那些苦日子,他並未忘記。若真的靖南王打到京城,鎮北王又隔岸觀火,那李家的江山,怕是真的完了。

太皇太後這是拿他的性命在做賭注。不行,絕對不行。

新帝氣呼呼的來回踱著步子,心裏懼怕極了。

內廷的消息傳的是最快的,後宮不得幹政,可宮裏這些人,誰能沒幾個耳目。

容太妃聞著消息的時候,午休才剛醒來。

兒子如今被太皇太後打發去守皇陵,若依著容太妃之前的性子,早就日日在太皇太後麵前做小伏低,想著大皇子能早日回京。可是現在,自打使了一招狸貓換太子,她隻樂得在旁看戲。

三皇子早被廢黜,這次若借著靖南王之勢,打入京城,那依舊脫不開謀、逆二字。這麼細細想來,大皇子守皇陵,不失為一個自保的方法。

“娘娘,太皇太後似有意拉攏遼王。說到底,太皇太後還是忌憚鎮北王的勢力。”

容太妃輕抿一口茶,幽幽道:“這自打先帝去了,太皇太後真正開始掌控六宮,皇上不過一個傀儡。可她忘了,皇上心裏的懼怕。皇上還是皇長孫那會兒,被圈禁在禁宮,這心裏,其實最在乎而今眼前的尊榮了。本宮瞧著,皇上已經被太皇太後壓的有些喘不過氣兒來了。”

說完,容太妃不由想到了隔壁的賢太妃。近來,賢太妃可謂是諸事不順,蘇家遭難,這原本也不是什麼大事,京城這麼多名門世家,起起伏伏,早已經是屢見不鮮了。可誰能想到,賢太妃的娘家淮安侯府也牽連其中,這倒也罷了,四皇子說是看破了宮裏這些爾虞我詐,突然鬧著要出家,遠離世俗。聽聞,昨個兒直接剃了頭發,還不知從哪裏弄來了袈裟,賢太妃知道之後,直接就暈了過去。

這些年,四皇子和老大算得上是親近,先帝還在那會兒,老大被圈禁,四皇子也冒著被先帝猜忌的危險,跪在禦書房外頭懇請先帝放過老大。這些,容太妃都是記得的。

所以,聽著這事,她不免有些感慨。

不過,即便有之前這些情分,容太妃也不欲多管閑事。隻是,她這裏樂得輕鬆,賢太妃卻還是找上了門。

太皇太後近來身子抱恙,四皇子鬧騰的這事兒,賢太妃就怕太皇太後在氣頭上,直接就把老四逐出宮。這豈不是弄巧成拙,何況她也知道,太皇太後對四皇子不無忌憚之意。隻要新帝一日未親政,先帝的這些皇子,都會是太皇太後的眼中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