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老夫人看得出,顧氏的身子在抑製不住的發抖,可這些話,她真的不能不說。
顧氏是許府的大太太,這些年,主持中饋,闔府上上下下,哪裏都離不開她。
不管怎麼,後宅可不能亂。
她這麼想雖說有些自私,可這也是在為她著想,若一味的沉浸在懼怕和傷感中,隻會讓情況變得更糟糕。
鎮北王府
太皇太後下旨讓王爺往西、北平、叛,對於外人來說,可能覺得很意外,可對於當事人,倒覺得是意料之中。
因著這道旨意,傅祈鈺這幾日都沒上朝,可以說難得的清閑了幾日。
若換做別的女人,早就已經戰戰兢兢,手足無措了。可許姝不一樣,上一世已經死過一回的人,又何談懼怕。
更何況,王爺此時離京,也不失為一個絕佳的戰、術。
王爺隻要一離開,靖南王肯定會放鬆警惕,可真正等到兵臨、城下那一日,那就是他的死期了。
太皇太後想抬舉鄭家,忌憚王爺的勢力,若王爺執意不離京,難免招惹非議。
“你呀,本王都不知該高興還是該傷心了。當真不留留本王?”
傅祈鈺也不知怎麼了,真心覺得這種感覺很難以形容。雖然他早就知道他娶的王妃不一般。
許姝偎依在他懷裏,低聲道:“王爺當初讓翊哥兒往西北去,已經是留了後招了。西北蠻子趁此進犯,有郭璋和翊哥兒在,何須王爺親自出手。”
一邊說著,她一邊玩著他的手指,半晌,她又喃喃道:“不過王爺還是小心一些。太皇太後暗中派人往遼東去了,看樣子是打定主意拉攏遼王了。難免她借王爺此行,想法子除掉王爺。西北但凡群龍無首,難免不會有人向太後表忠心。”
“你是懷疑郭璋?”傅祈鈺緩緩道。
許姝搖搖頭:“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何況,王爺看人的眼光向來準。我擔心的是,郭璋也早已經上了太皇太後的黑名單。”
傅祈鈺笑了笑:“王妃這會本王愛聽。”
聞言,許姝也忍不住輕笑出聲:“可惜我不能陪你去,太皇太後需要我這個人質。”
傅祈鈺輕輕在她頸側落下一吻。
許姝柔柔的看著他:“王爺覺得,遼王投靠太皇太後的可能性有多大。遼王這老狐狸,胃口極大,若這真的獅子大開口,太皇太後不得氣的跳腳。”
傅祈鈺頓了下,沉聲道:“比起遼王,太皇太後更擔心我。所以,允諾些什麼,也是可以理解的。隻是遼王見靖南王這般,真的不會激發他的野心嗎?就怕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不過這個,太皇太後肯定不會想。畢竟在她眼裏,遼王也就是奴才。”
傅祈鈺這話說的不錯,自從新帝登基,太皇太後可謂是我行我素,在她看來,除了宗親,其他都是奴才。
她真的很不明白,太皇太後怎麼就這麼有自信,自己會屹立不倒。李家王朝會屹立不倒。
不過可能太皇太後熬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熬到了這位子上,就覺得朝臣,宗親,天下百姓,都不需放在眼裏了吧。
正感慨著,卻在這時,琥珀進來回稟說,薑姑娘過來給她請安了。
許姝揶揄的看鎮北王一眼。
傅祈鈺無可奈何的笑笑:“天地可鑒,本王可從沒招惹過別人。”
說來這事兒也挺樂嗬的,自打薑善名正言順的住在府邸之後,好幾次,過來給她請安,都趕在了傅祈鈺在的時候。
這一次還可以說是巧合,可幾次之後,這心思就值得琢磨琢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