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早已死掉,哪裏還會回答“小丫法官”的審問,小丫便繼續審訊麻雀:“哼,你不說是不是?難道你沒聽說過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嗎?你這隻麻……咦……”

審著審著,小丫忽然停了下來,她像突然發現一個驚天大秘密一樣,丟下驚堂木,捧起死麻雀,驚歎地說:“哇噻,好奇怪呀,簡直不可思議耶!”

什麼,什麼不可思議呀?

搞得怪怪的,難道麻雀開口說話了?

小丫捧著死去的麻雀,像是捧著一個價值不菲寶貝:“天呀,真的不敢相信呀,這……這不是一隻普通的麻雀呀。”

“哈哈,當然不是一隻普通的麻雀,而是一隻死了還要被審判的麻雀。”劉少校哈哈大笑。

小丫撫摩著小麻雀的羽毛:“不不,你們沒明白我的意思哦,我說的這隻麻雀不普通,是因為它的身份不普通,你們不知道,其實它是一隻來自泰國的小鳥,據說叫灰頭金絲雀,這種麻雀非常非常的珍貴,好像全世界也不超過5隻了,真不知道它是怎麼飛到咱們這裏的,還有,我聽說,這種麻雀一隻能買20億美圓呢,就是一隻死的也值5000萬哦。”

啊!5000萬?

哇噻,現在……這……這桌子上就等於放了5000萬呀!

小丫微微一笑,點了點頭:“是呀,5000萬哦,現在,它竟然出現在了姍姍的抽屜裏,姍姍發橫財了哦……”

“閃開,我要拿走我的麻雀。”

小丫話還沒說完,突然,大耳朵猛地撥開圍在麻雀邊的同學,奮不顧身地一把搶過麻雀,緊緊地攥在手心。

局麵頓時大亂,劉少校一把抓住大耳朵:“這麻雀是你的?胡說,你想搶劫是嗎?”

大耳朵一把甩開劉少校:“我一點兒也沒胡說,這麻雀是我早上在公園裏撿到的,然後又是我把它塞到姍姍桌子裏的!”

好暈啊,搞了半天偷偷往姍姍課桌裏塞麻雀的就是老實巴交的大耳朵呀,真令人大跌眼鏡。

啪!小丫驚堂木又是一拍:“這下大家知道了吧,‘元凶’就是大耳朵啊……哈哈,大耳朵,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此時的大耳朵,腦子裏所想的恐怕全是那誘人的5000萬了,他緊緊抱著死麻雀:“我……我沒什麼話說。”

“哈哈,你沒什麼話說,我還有話要說呢,最後一句哦。”小丫站起來,一字一頓,“大耳朵,你這個超級大笨瓜,其實這隻麻雀它……它就是一隻普通的麻雀呀,剛才是我隨口亂編的,哈哈哈,你竟然又進我的套,實在不好意思哦!”

啊?大耳朵像突然斷電的機器人,撲通一聲,歪倒在地。

哈哈哈,呱呱呱,四(3)班的同學們笑到了爆肚。

嘿嘿,性格火辣的小美女姍姍差點冤枉了曾天涯,曾天涯也沒有因為這點小小的誤會而跟姍姍繼續較真,校花和校草重歸於好了。可是,這對隨時隨地都能開戰的歡喜冤家,又能好上多久呢?

急聘副班長

自從當上班長以來,小丫就感覺自己變成了一個在太空中團團旋轉的陀螺,一刻也甭想停下來。班級無小事,處處都操心,且不說抓紀律,管衛生,收發作業等這些本職工作了,就連擦黑板、喊起立這樣的例行小事也得親曆親為,更別提班裏那些雞毛蒜皮的雜務了。再說,四(3)班向來藏龍臥虎,刺頭眾多,像曾天涯之流的釘子戶、大耳朵這樣的老大難,還有,以賈小楠為代表的野蠻女生軍團,哪一個是省油的燈?總之,在四(3)班當領袖,想不鞠躬盡瘁、嘔心瀝血都辦不到。

這不,星期五一到學校,小丫就忙得手腳發麻眼發黑,像逼債一樣,好不容易把老師留的作文收起來,一清點,唯獨沒有曾天涯的,這個狡猾的曾天涯,差點讓他成為漏網之魚:“曾天涯,你的作文寫好了嗎?”

曾天涯正跟劉少校神侃,不耐煩地回頭說:“早寫好啦,區區幾百字的作文還能難倒我老曾?”

“寫了你怎麼不交呀?”

“嘿,你不來收我當然不交啦。”

小丫心裏的火氣騰地一下升騰起來:“哼,我不收你就不交嗎,難道你不會送到我位子上去嗎?”

曾天涯不溫不火,笑眯眯地站起來:“班長息怒,我這也是為你好呀。”

“為我好?”

“是呀,現在當領導的都講究轉變觀念嘛,你也得改改你的衙門作風嘛。”曾天涯一臉認真的樣子,搖頭晃腦地說,“上門收作業好啊,這是管理型班長向服務型班長轉變的一個標誌,嘿嘿,另外,跑跑路還能鍛煉一下你的腿,鍛煉成一雙修長迷人的美腿……”

“住口,討厭啦。”小丫馬上阻止曾天涯,“我現在還不想鍛煉我的腿。”

“哦,那你想鍛煉什麼?”

“想鍛煉拳頭。”小丫憤怒地緊握拳頭在曾天涯眼前直晃。

曾天涯嚇得小眼睛緊閉:“班長拳下留人,作文在這裏,拿去就是。”

嘿,別看曾天涯平時沒個正經,懂得還不少,竟然小卒過河,反將了小丫一軍,無奈,小丫隻好大人不計小人過,取了曾天涯的作文完事。

小丫剛回到座位上還沒來得及緩口氣,大耳朵和江小惠吵嚷著找到小丫,江小惠拽著大耳朵,呼呼地喘著粗氣:“班長,你給我們評評理。”

大耳朵一邊掙紮著一邊說:“鬆開我,光天化日的,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得,剛剛對付完刁民曾天涯,這又攤上一樁糾紛案,小丫頭都大了:“你們幹嗎來找我呀,吵架這事情還是先找紀律委員嘛,直接找我屬於越級哦。”

還沒等江小惠開口,大耳朵倒先說話了:“找了,紀律委員說清官難斷家務事,就把我們推到你這裏了。”

“暈呀,什麼清官難斷家務事,你們兩個怎麼算是家務事呢。”小丫差點暈倒,這都哪跟哪嘛,“喂,小楠,大耳朵和江小惠官司打到你那裏,你怎麼不管呀?”

小丫馬上招來紀律委員賈小楠過問,賈小楠是班裏絕對霸道的女生,發起飆來連聯合國秘書長都不怕,所以,小丫找阿紫老師商量後,就把紀律委員這一差事交給了小楠,原本想,遇到棘手的事,全指望賈小楠衝鋒陷陣呢,可小楠倒好,幹脆來個不作為。

賈小楠不情願地過來說:“哎呀,我的大班長,這不歸我管啊。”

“啊?不歸你管?”小丫眼球都快飛出來了,“你是紀律委員呀,不歸你管歸誰管?有警察說抓小偷不歸他管的嗎?”

“咯咯。”賈小楠笑了起來,“他們沒有吵架嘛,是在為世界上到底是動物種類多還是植物種類多而爭論,所以,我覺得這不屬於我管嘛,還是你來最後裁判好啦。”

“嗬嗬,鬧了半天是爭論呀?”小丫也覺得搞笑,這個生性愛抬杠的江小惠,每次跟人爭論起來就臉紅脖子粗的像吵架,“小楠,那你怎麼說他們的事情是家務事呢?”

“嘿嘿,他們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一個公公,一個婆婆,不是一家人嘛?”

“啊?原來是這麼個一家人呀?”小丫狂倒。

大耳朵和江小惠的“家務事”還沒了斷,就上課了,阿紫老師走上講台:“同學們,上課。”

……

“小丫,上課了,快喊起立呀。”阿琪用胳膊肘捅了捅小丫。

小丫這才回過神來,馬上站起來脫口喊道:“上課!”

哄,同學們笑成一鍋粥。

“哦……是……起立,老師好。”小丫馬上改口。

阿紫老師看了小丫幾眼,然後點了點頭:“同學們好,請坐下吧。”

好鬱悶呀,都怪今天曾天涯、大耳朵還有江小惠這幫人,吃飽了沒事瞎折騰,搞得大腦失靈,當眾丟醜。小丫坐下來,好不懊惱,呼呼地氣不打一處來。

阿琪小聲叮囑好朋友:“小丫,你怎麼忘了呢,聽到上課兩個字你就要馬上喊起立的。”

“哎,還不是讓他們攪昏了頭……以後就記牢了,聽到上課就喊起立……”

這時候,阿紫老師說話了:“上課……”

“啊……”小丫一聽到“上課”兩個字,噌地站起來,條件反射般地高聲喊道,“——起立!”

“喂喂喂,有沒有搞錯啊,剛坐下又讓起立,你當是海洋館馴海豹呢?”劉少校在後排扯著喉嚨嚷嚷起來。

“嘿嘿,改規矩了唄。”小貝也起哄說,“古代對老師要三叩九拜,現在要三起三立。”

哈哈哈哈!

嘎嘎嘎嘎!

不知道到底該站起來還是該坐下來的同學們笑得四腳朝天,課堂變成了爆料場。

阿紫老師走下講台,來到小丫身邊:“小丫,你今天怎麼回事,喊起立心不在焉,又跟阿琪嘀嘀咕咕,我剛才就想批評你了,我剛要說‘上課……不許交頭接耳’,‘上課’兩個字剛出口,你……你卻又喊起了起立。”

小丫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鬧出這麼大的笑話,這是走馬上任當班長以來最大的敗筆,哎,整個一中樞神經紊亂。“不好意思,我……我……”

“以後不要再走神了。”阿紫老師轉回身,重新走回講台,“好了,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