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鄉十幾裏之外有一個柳田鎮,鎮子上有一大戶人家姓胡,胡家在民國時期也出了幾個不大不小的官員。加上男丁興旺,在鄉裏自然混的風生水起,方圓數十裏都有不少產業。
胡家第二代領頭人,是大房的老二,名字叫做胡經緯。此人長得五大三粗,種地是一把行家裏手,經商也算是頭腦靈光,因此很快在眾兄弟當中嶄露頭角,成為了漸漸發達的胡家的領頭人。
時運不濟,當親自押運一批洋貨到京城銷售的時候,突然遭遇了鬼子大規模進攻,惶急之下,馬上組織自己的商隊開始轉移,大量錢款也來不及收繳,損失可謂不小。禍不單行,等逃到了德州地界,又遭遇了兵災,一群亂兵很快就瓜分了胡老板剩餘的貨物,連個欠條都沒留下。欲哭無淚的胡經緯隻身逃回家中,已經是形神俱廢,大病一場。
就在他病重期間,形勢更加惡化,許多大家主紛紛變賣財產,換成細軟,攜家帶口朝大後方開始轉進。等到他身體恢複過來,家中隻剩下了他的老父親,兩房太太,和一對兒女。空餘房間倒是不少,但是大多已經空空如也,家具都被賣得一幹二淨了。
“兒子,我們也走吧,再晚就來不及了。聽說縣裏的當官的都跑了,你堂兄臨行之前千萬囑咐,絕對不能留在這裏,那東洋鬼子可是殺人不眨眼的禽獸!”又看著自己的兒媳和孫女說道:“起碼得想辦法把她們娘幾個送出去才穩妥!”
沒等胡家父子拿定最後注意,九月底一個晚上,十幾個蒙麵人闖進了胡家大院,一家老小十多口,全部被趕到了前院的東廂房中。等到全部搜羅一遍之後,沒有得到多少細軟的劫匪,很是不客氣的綁走了胡家的嫡傳孫子胡小娃,劫匪留下口信:三日之內帶著一千大洋,到高王塔贖人,過期隻能為自己孩子收屍。
在眾女眷的哭天叫地中,胡經緯糾集了五六個友好,當天夜裏就摸到了高王鎮內的王家祠堂,出其不意襲擊了正在飲酒作樂的劫匪老窩,算是有驚無險的救出了自己小兒子。
“學長,我們也拉杆子吧,這混亂世道,有槍就是老大,否則隻有遭禍害的分!”有著小秀才之稱的譚友良建議說。
“秀才說得對,正要有人有槍,我們就可以橫行光北地界,說不定大哥混個司令當當,我們兄弟也弄個團長旅長幹幹呢!”性格火爆,長得粗短身材,一臉橫肉的馬武更加激動的讚成到。
膽小懦弱的王平安被蒙著眼睛推到了一個土圍子裏,趔趄著穩住身子,正不知如何是好,突然一個沉穩聲音說道:“把他鬆開!”
揉揉眼睛,隻見麵前幾步之外一把太師椅上端坐著一個四十多歲,方正臉膛,很有富態的中年人。在其身側,一左一右,一黑一白站著兩個腰掛盒子炮的三十多歲青年。
“小子,哪裏人士,家中都有什麼人,叫什麼名字?”那個五短身材,長得黑紅臉膛大眼濃眉的凶惡漢子問道。
“嗯,是個良家子弟,隻是這年紀小了一些!”聽完王平安顫抖的敘述,中間坐著的那位開口了。
“當家的,這小子個頭可不小,而且一看就知道摔打一段時間,一定會成為一員虎將的!”白臉的那位急忙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