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妝的女孩(一)
她的房間帶有一個小陽台,還開有一扇窗。這窗開得好,窗外便是一片開闊地,所以她的書桌也是放在了這窗下。過了這片開闊地,是村子的另外一部分。她家,她叔伯兄弟家是分別相連在一起的,都靠近這裏。後來她們就把這片開闊地買了下來,立起了一盞路燈,除此再無其它管理。以前我和陳強就時常在這片開闊地裏溜達,受了我們影響,她後來也常在無聊時去那裏打發時間。
說來乏味,這裏明明隻有幾小灘綠草。而這幾小灘綠草本身比說起它們這件事還要乏味。
今天是一個大晴天,她坐在桌前埋頭複習。陽光是從東南方向來的,隻能照到桌的一角,即不曬人又能取光。在那光亮下,她也仿佛帶有光芒。就是太辛苦了,美好的天氣美好的周末,也不知道長期這樣對著那些枯燥無味的學習資料會否對人的心理造成壓抑。但是她喜歡,我就不能耍性子要她放下來陪我這個遠道歸來的男友,說到底最後也是歸為一場年少風流。
年少風流?提及這四個字,我便知道肯定回避不了那件事,那件無論何時論說年少風流時都會立刻冒出腦海的事。那個化濃妝的女孩。這事可不能給陳果知道。我背叛了她,全麵地背叛了她。在那次聚會上,見到了那個化濃妝的女孩之後,我對她產生了感覺並與之發生關係。
已經過去,本不該再留戀,就當沒發生過,當從來沒有過這樣的事,這事情最好就是塵封深海為好。但我又想,要是哪天陳果有所覺察,我估摸著總也不會遮遮掩掩的。聽天由命吧。
在我內心裏作著無用的被稱之為內疚的心理活動之際,她終於停住了學習,離開了那一堆足以掩藏起她整個上半身的各種學習資料中。我正呆坐在床上,她過來緊貼著我坐下,並伸手抱住我。我則用額頭頂住了她的額頭,撫著她的臉頰,把她按到床上吻了起來。而腦海中關於那件事的畫麵依舊揮之不去。
記得是深夜,估摸著是深夜。深圳這種地方,又是處在一個度假休閑的地方,白天黑夜是沒什麼區別的。公寓睡不下所有人,於是參加聚會的人有的去了之前訂好的附近酒店的房間去休息,有的則連夜回了家。倒不是自己想回,回家的人大都是家裏大人直接開車過來接了的。熱熱鬧鬧的一套大公寓,突然變得冷清起來,隻剩下渾身酒氣醉倒在地上的兩個聚會主人,兩人抱在地上似睡非睡,嘴裏都說著胡話。這兩個說著胡話的人,其中就有她,那化了濃妝的女孩。這說法不是要故意泄露我的嬌情,隻是我真真就迄今為止不知她的名字。
我的朋友林雨有序地把兩人分開,抱起其中一個叫徐藝的女孩徑直往公寓裏最大的房間走去。他回頭對我叮囑:“這個就交給你了,那裏還剩著兩個房間,你自己挑個喜歡然後把她放另一間就可以了。”
說的同時他看向了那兩個房間的方向,眼神裏有著別樣含意,卻不願意明說。
而我,對於這個任務同樣有著別樣的看法。那就是她落到了我的手上,一個青春嬌嫩的女孩子。直覺上我跟她之間會發生一些事,隻是慣例罷了。
來的時候,我跟在林雨身後,他推門而進。我探過他的身形之前,一眼看到了她。濃妝豔抹,長裙襲地。是蕾絲邊的鉑金色吊帶裙,腰間一條楓葉紅的腰帶點綴。一開始肩上披著大大的絲巾,蓋住了肩部。絲巾是白色絲巾,上麵也帶有楓葉圖案,和她即將去留學的那個國家的國旗上的圖案是一樣的。而她眼下這副態勢,別說絲巾了,裙子的吊帶都落下了一邊,使內衣的紋路也被人看得清清楚楚。
我就近坐在了她的身邊,看著這個剛撒完酒瘋的女孩不知該做何反應。與此同時安靜下來的周邊環境令她身上的味道得到了擴散的機會,那種還分不出加了何種粉飾的玫瑰味正在占領全境,很濃重。聽說她的家裏給她的銀行賬戶打了好幾百萬作為她在異國他鄉的生活費,還說不夠了再給。而此刻她正毫無顧忌地醉倒在了我的眼前,被她朋友的男友交到了我這個她朋友的男友的朋友手上,其中自有著一番荒誕存在。
幾經扭捏,我伸手碰了她一下,抓住了她的手腕,不怎麼用力。“到房間裏去睡吧,這兒涼。”不出意料,這話仿佛飄在了空氣中,化為無形。
她的劉海的一部分不規則地排在了額上,精心畫好的眉和挑得齊齊的睫毛都發著黑光,雙唇則是唇膏和酒漬並存,既淩亂又和諧,很是性感。
在地板上睡上一晚基本上是一定會感冒的,後天的航班,總不能拖著病容去往萬裏之外的異國他鄉,別的不說,還怕有損祖國臉麵呢!如此,我沒忍住笑了出來,半是調皮半是憐愛。也因為如此,我決定估且先放開手腳,得把她抱到房裏去,放到舒服的床上去,蓋好被子,這樣她明天起來才有精神去為出國做最後的準備。
我把手放進了她的脖子下麵,往下一撤,輕輕摟住了她的肩。一把抱起她。聽,她的嘴裏正說著話。說什麼?含混不清。
聞著她身上的香氣,我的心跳有了變化,下體也不安分起來。自己覺得不對勁,便快步走進了房間。掀開一半的被子,把她放到床上,又拉回掀開的被子蓋回她身上,微微俯身幫她捂著被角。捂好,我看著她,看著她唇上殘留的酒漬,看了有好一會兒。今晚我們之間會發生些什麼,眼下我固然是想跟她發生關係的,生理方麵已經箭在弦上。但我不能在此種狀況下與她發生關係,這算性侵,得等她神智清醒才行。至於醒不醒,我沒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