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夫人搖了搖頭,以一種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說道:“你們倆還真是一葉障木,要知道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更何況左相又不是第一次開始打壓他,也不會是最後一次打壓他,這麼多年過去了,你們瞧瞧,他還不是一樣混得如魚得水,這點就值得你們好生學習!”
“更何況,你們又怎知道他不能幫上忙呢?真是蠢豬,不管怎麼說,他是你們的大哥,你們兄弟倆有事情就該請他幫忙,而不是自以為是的私下裏去運作,若被外麵的人得知,還不知會如何笑話我們呢!”
“嗤!”傅柏文嗤笑出聲:“娘,你不會還看不出尚書府已經落敗,徹底扶不起來了吧?與其被一個外人拖累,還不如我們兄弟倆自己想辦法找另一條路子。”
傅皓濤也讚同地說道:“娘,眼下我們該想想,如何才能將那十五家店鋪的地契握在手裏……”如此一來,他們在盛京也就算是真正有資產的人了,至於所謂的虧損,那不過是一個小問題,實在不行轉手賣掉鋪子也能白賺一筆啊!
傅老夫人歎了口氣:“這十五家店鋪地契在你們大哥手裏,也是尚書府最後的支撐了,你們可不能再打這些店鋪的主意!”
傅皓濤和傅柏文齊齊大笑出聲,許久後,傅皓濤才淡淡地說道:“娘,你不會後悔了吧?”要知道以往傅老夫人可沒少打尚書府金銀財寶的主意,連安陽郡主最值錢的嫁妝都送給他們兄弟倆了,如今隻是分開了十五年就心軟了,流露出這種歎息遺憾的神色了?這也太可笑了!
傅柏文眼眸閃了閃,道:“是呀,娘,如今傅修賢是注定無法翻身的了,與其任由這十五家店鋪也被尚書府這些隻知享樂不知做事的人給敗光,不如將它們交給我們,至少我們還能讓它們發揮應盡的作用。”
“你們……”傅老夫人嘴唇張張合合,雙眼瞪到最大,滿臉的不可置信,怎麼也沒想到僅僅十五年過去,傅皓濤和傅柏文兩人就有了這樣大的變化:“他畢竟是你們的大哥,一向待你們也很親厚,到了如今這種情況,我們不能再落井下石啊!”
“他又不是我們親生的大哥!”傅柏文撇撇嘴,滿臉的不以為然,甚至還拿一種懷疑的目光看著傅老夫人:“娘,你不會忘記了這十五年來,你在尚書府裏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吧?要知道,當年沒有你,他怎可能活得下去,又怎能頂了我親生大哥的名字參加科舉,然後引來安陽郡主的下嫁?原本這些東西就是屬於我們的,他霸占了那麼久,我們沒有跟他收利息就不錯了……”
傅老夫人急切地搖了搖頭:“你們不知道,他……”
“砰!”厚重的木門被推開,在呼嘯的寒風裏,一臉寒霜的傅修賢走了進來,滿臉的痛苦和不可置信:“母親,這是真的嗎?”
“我……”傅老夫人嘴唇張張合合,想要為自己辯駁幾句,可話都到了嘴旁卻不知為何怎麼也無法說出來了。
傅皓濤和傅柏文兩人也被嚇到了,怎麼也沒想到今日三人的一番言論竟然被傅修賢聽了個一清二楚。在傅修賢那冷冽如寒冰的目光下,兩人縮了縮脖子,隻覺得頭皮發麻,後背冷汗直冒。直到這時,兩人才知道為何傅老夫人不建議他們直接和傅修賢對上,並不是因為傅老夫人被傅修賢幾十年的孝敬之心給收買了,而是傅老夫人依然將他們倆放在了心坎上,怕他們倆招惹到傅修賢後,一不小心就落得一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是的,如今傅皓濤和傅柏文終於相信能在左相十多年的打壓下穩坐工部尚書職位,並且還偶爾給左相下個小絆子的傅修賢,確實如他們打探到的消息那般,根本就不是他們所能招惹得起的人!
尤其此刻尚書府已經慢慢地破敗,誰知道以傅修賢那狠厲的心腸來看,是否會一氣之下不管不顧地將他們倆也拖下水?!
越想,倆人臉上的神色越發地蒼白起來,就連身體也都微微顫抖著,牙齒也緊咬著,發出呼吱的響聲。
“原來如此!”傅修賢一臉失望地看著房裏的三人,末了,甩了一下袖子,徑直離開。
很快,傅修賢就探察清楚了當年的一切。
再往前幾代,傅府也曾是盛京數一數二的大戶人家,隻是掌權的當家人能力不行導致一代又一代傳承下來慢慢地破落。縱使如此,傅府的嫡子依然隻會娶門當戶對的嫡女,而傅老夫人隻是一個貴妾。
當年,傅府的正室和貴妾一前一後地懷孕,並接連被診出為男胎,隻將傅老爺樂得合不攏嘴,毫不猶豫地將府裏幾代人珍藏的補品等東西全部送往兩人院子裏。
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爭鬥,更不用說有女人的地方就會有無數的陰謀詭計,最終正室棋差一著,在產房裏死亡,臨死之前拚盡了全力生下傅修賢這個嫡長子。
可惜,正室永遠不會知道,貴妾根本就沒有懷孕,之所以做出懷孕的假相,一隻為和她相爭傅老爺的寵,二則為借此機會弄死她,然後自己爬上正室的位置,並且將傅修賢奪過來,作為自己的兒子撫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