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馬騰、韓遂馬不停蹄,揮師東進,士氣高昂地殺向長安。一路上都未遇到敵軍阻攔,可行至盩厔山隘口前,發現了張濟、樊稠率軍在險要處駐守,深溝高壘,嚴防死守。馬騰、韓遂雖然看出此處地形易守難攻,但依然殺了李蒙,挑著他的人頭傾力攻打隘口,但幾輪攻勢下來,聯軍傷亡慘重,無功而返。
馬騰、韓遂見急切間拿不下隘口,隻得在隘口前駐紮,緩緩圖之。
在兵荒馬亂、動蕩不安的長安城裏,民不聊生,但有一個行當異常興旺,那就是賭博業。上至漢獻帝,下至販夫走卒,都過著今兒不知明兒的生活,這極大地促成了及時行樂的思想,一部分人追求刺激,沉湎於賭博中,難以自拔,造成了賭博業的極大繁榮。
張虎自打從西涼回來,心情格外好。在西涼城門前,他雖受了綁縛之苦,但馬超為了表達歉意,在他臨行前,賞賜了他五兩金子。這年頭,金子格外貴重,五兩金子是一筆巨款。
而更讓他期待的是,馬騰、韓遂的十萬聯軍大舉而來,雖然受阻於盩厔山,但他相信,憑借馬超的驍勇,攻破盩厔山隘口,兵臨長安城下,隻是時間問題。一旦馬韓聯軍圍住長安城,那他們馬府以及劉府、種府將偷開城門,迎接聯軍入城,破城之時指日可待。而破城之後,他們家馬大人的地位一定會扶搖直上,他這心腹家人也會成為炙手可熱的人物。
這些天來,他都有些按捺不住興奮的心情,時常摩拳擦掌。盡管馬宇一再吩咐他們這些心腹家人,一定要謹言慎行,盡量減少不必要的外出,但在今晚,天一擦黑,他趁馬宇到諫議大夫種邵家吃酒,便溜出了馬府大門,朝不遠處的泉湧巷走去。
泉湧巷的和清酒肆不光經營酒食,它的後院還設有賭場,這是長安城裏茶坊酒肆的新兼項,特別興旺,大有超過主業的趨勢。張虎是和清賭場的常客,他天性好賭,將主子家的賞賜都消耗到了賭場裏。馬宇知道他這不良嗜好,一般不賞賜他金錢,直接給他實物,但張虎變賣了,仍然要賭。馬宇知道了,看在他做事勤勉,忠心耿耿的份兒上,通常隻數落他幾句,並不深究。
張虎進了酒肆,先在酒肆裏,就著熟牛肉,喝了十爵酒,才搖搖晃晃地走向了後門。他雖然五大三粗,但酒量並不大,眼睛已有些發直,舌頭也僵了。
出了酒肆後門,進入了寬大的後院,再走十多步遠,就來到了正屋門前。他撩起門簾,走了進去。屋裏,已聚齊了五個人,但沒有開賭,都在喝茶閑聊。張虎和這五人都是老相識,其中四位都是生意人,年齡偏大;另一位年輕貌美的叫慶童,跟張虎地位相似,是國舅董承的心腹家奴。張虎極其不喜歡這個慣於招蜂引蝶的小白臉,常常聽說他不擇手段地勾引良家婦女,始亂終棄,但鑒於國舅和他家主人相交甚厚,張虎見了他倒也不失起碼的禮貌。眾人見張虎搖晃著進來,都起身抱拳,打著招呼:“張管家來了。”管家是對家奴的敬稱,張虎雖然隻是馬宇的貼身親隨,這樣稱呼他,是為了表達對他的尊敬和友好。
賣布匹的柳掌櫃還把中間的位置讓給了張虎,張虎謙讓了幾句,便大刺刺地坐了下來。他們雖然是家奴,但出自達官貴人府裏,一向不把生意人放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