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葬禮之中,有一個男人,他把整個過程從頭看到了尾,看到青色墓碑上那黑白照片,唇角輕輕的上揚了起來。
似笑非笑,卻是隱隱嘲諷。
他是齊昊,身上的傷口都還沒有恢複,走路一瘸一拐的,但他還是來了,他才那天把話給顧淺說的透徹,講的明白。
才不過短短一天的時間顧淺就出事了,當時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齊昊覺得,那一定是場騙局,當不了真的。
可不是,顧淺出事,是真的,傅家人不會因為這件事情而造假著,這場葬禮,傅家主持,雖然風光,可這又有什麼用呢?
人死一場空,死後的風光,又見不著。
顧淺啊顧淺,我說了,你愛傅誠北不會有好下場,現在你看看,這話是真的應驗了,你就算不愛我,你也要找一個比我好的人,或者是更愛你的人啊。
為什麼要愛傅誠北,不然,你怎麼會丟了性命?
齊昊的喉嚨處,升起了一片苦澀,很是難受,掌心處,皆是月牙的痕跡。
然,眸底卻是濃濃的恨意,如果不是霍雲初的話,顧淺怎麼會死呢,如果不是霍雲初,顧淺就真的能走到傅誠北的身邊了,怎會死?
他要報仇,為顧淺報仇!
齊昊在顧淺的墳前,立下了一個狠狠的誓言。
可他卻忘記了一件事實,就算沒有霍雲初的話,顧淺也走不到傅誠北的身邊,五年時光都沒有走進去,後麵的時光,又如何走的進呢?
葬禮結束,所有然紛紛散去,傅家人走在最後麵,傅安久看著一臉沉鬱的傅誠北,走上前,抿唇出聲:“你打算怎麼辦?”
從許南說要不介意過去要和她走在一起,從江司律說後悔也要和她走在一起,傅安久這才明白了傅誠北的為難。
三個人的電影,總會有一個人,要沒有姓名。
然,沒有經曆過的事情,才是最為難過的一件事。
“一切自然。”傅誠北的薄唇慢慢的掀動著,如果有旁人在他們的身邊的話,或許會有人覺得傅誠北這個人,太過於冷情。
陪在自己身邊五年的女人死了,他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如何不無情?
更何況,這還是在墓園!
可每件事情都會有最初衷,更何況,顧淺的死,是她自己自作自受,如果沒有她傷害霍雲初的話,怎會死?
或者是說,不是顧淺死,就是霍雲初死。
出了這樣的事情,傅誠北除卻震驚,也難過,畢竟他曾經答應過死去的顧文,說會好好的照顧顧淺。
但沒想到,顧淺死了,他沒有對不起誰,若不是顧淺設計的話,他或許永遠,都不會和顧淺發生關係。
不會有阿梨的存在,他也不會在五年後的現在,和霍雲初中間有這麼多的隔閡,他把一切都做的足夠好了。
應了顧文的話,履行了承諾,可顧淺卻太過於貪心,過於癡狂和極端,竟然把自己給走向了死亡,這一條路上。
自作孽,不可活,這樣的話語,傅誠北雖然是不願意說,可卻是事實!
傅安久聽到傅誠北這樣的回答,卻也是不知道該怎麼去回答傅誠北的這句話,順其自然,一切自然是好的。
隻不過霍雲初那……
剛才葬禮上,她都還沒來得及和霍雲初說話,霍雲初的情緒,有些糟糕。
“那我去看看雲初,最近這段時間,你還是不要來找她了,讓她先穩定穩定情緒。”傅安久說。
傅誠北“嗯”了一聲,黑色眸光中,卻是隱隱哀痛。
現如今,他連去找她,也失去了一個理由,再也不是想見就見,再也不是,恩愛如初。
“現在是顧淺的葬禮,就能不要提霍雲初嗎?”在一旁的趙紓,聽了傅誠北和傅安久兩個人的對話,心裏麵憤憤不平。
雖然顧淺是個有手段的女人,可是她在五年之中,表現的也挺好的,是個還算懂事的姑娘,更何況,哪家的姑娘願意不要名分的跟在男人身邊五年?
還生了一個孩子,作為女人,趙紓有時候對顧淺多的,是同情。
傅誠北沉默,他已經不想在這件事情上有所爭論,沒那個必要性。
但傅安久就覺得有必要了,大哥大嫂常常站在顧淺那一邊,可是顧淺,並沒有他們所想象的那麼好。
一切所看到的,都是假象。
“大嫂,大哥,有些話說太多次沒有絲毫的意義,如果顧淺真的很好的話,又怎麼會有阿梨,阿北的性子,我想你們也是清楚的。顧淺如果好的話,那為何他就偏偏沒在五年之中,發現顧淺的好?”
這些,都是事實性的東西,都是要說出來的。
“那……”
“行了,都少說兩句,這是葬禮。”傅喬毅忍不住了,沉沉出聲。
人都已經死了,過往不過浮雲一場,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趙紓卻不平靜了,沒有把傅喬毅的話給聽在耳中,憤憤不平:“就算顧淺不好,那誰好,都已經五年了,還想把霍雲初給找回來嗎?霍雲初的心,根本就不在你傅誠北的身上,愛你的人多的是,你難道就一定要把心放在霍雲初的身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