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要打死你,”慧娘失笑,“因為這個是給墜兒的!”
“啊?”被戲弄的小丫頭一呆,隨即也不好意思的笑了。
姑娘是變了,不過這改變讓人歡喜。
呃……當然不是因這隻鐲子,娘從小就教她,別眼皮子淺,她自然也不會貪這些小便宜,而是姑娘會做人了。
原本墜兒還不願幫忙,說什麼都是些不知眉高眼低的人,最後肯幫她,也是念著和她一起長大的情分。
不過如今見了這鐲子,必定不會再這樣說了……
看著小丫頭歡喜的神情,慧娘卻是滿心不平靜。
區區不多的銀子,收買到的卻是人心和信服。
隻是前世的她又何曾這樣行事過——
父親所任的是富庶地方的外任,原本他們非常富有,在昆州有許多家鋪子,在海上也有幾艘商船,即使父親的逝去,也未動搖到根本。
卻沒想到倭寇作亂,商船遭劫,鋪子被毀,厚道的母親又撫恤補償了死難的勞工和仆役,家財散盡大部。
念著這一點,所以做姑娘時,總是想著幫母親省些開支,自然不舍得這般大方。
又一根筋的總想著為人奴仆的職責就是為主子服務,根本無需這些。
直到嫁入桓山伯府看,她才認識到這一點的重要性。
一個呼奴喚婢的大家族裏,主子們固然是高高在上,但許多事卻是掌握在奴仆之手。
可那時她又怎敢大方,嫁妝不多,而且一雙雙的眼睛都盯那嫁妝……
想起前世,慧娘又禁不住一聲暗歎,然後看向那正小心的將鐲子收起來的翹兒,“姐姐備下的這些添香囊的香料和草藥缺幾樣,一會兒我寫下來,明日你讓人幫我買回來。”
若按照她想的方子,那些香料和藥草確實還缺幾樣,但這還是其次,她主要是想要一些香茅草,她想試著做些精油和花露。
牢記在她頭腦中的那本調香術上說,香茅是最容易提取精油的藥草之一,又價格低廉,而且最大的作用是驅蟲和淨化房間,正好適用於這個季節。
如果她真的成功學會提取花露和精油,那將是一筆多麼不菲的收入,她前世就親眼看見一小瓶花露買到百金。
說到底,姐姐甘願嫁胡大奎這個鰥夫,還主要是因母親手頭能備的嫁妝不多,而姐姐又總想著多留給她一些。
也許她所想的最終根本不過是一場空,但她又怎能不想,不管有多麼艱難,她都要嚐試。
這一世,將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給愛她在乎她的人一個錦繡前程是她唯一的願望。
……
“姐兒們也在府上拘了不少日子裏,反正平安胡同的也不遠,後天我就帶她們都去李家湊湊熱鬧,二丫頭和五丫頭也正好在鎮上走動走動。”顧氏對上座的肖老夫人說道,一副溫良賢淑模樣。
盡管慧娘一切好打算,但第二天去福祿堂請安時,還是被顧氏的又一新招弄得暗暗蹙眉。
又整幺蛾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