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9章(1 / 2)

難道我還要繼續傷害著愛我的人嗎?我自問。

存在著,便會糾纏於嚴亭之和宣澤熙之間,就會有抉擇,就會有傷害。

我真的好怕。戚然的風中,我恐懼地抱緊了自己的身體,前途迷惘而悵然。

我怕,我不忍心傷害的男人,卻因為我,而受傷。

看著血泊裏已經冰冷的俊美男人,我下了決心。

喊來嚇癱的趕馬的小兵,一起把嚴亭之架到馬車上,然後告訴小兵,一定要把嚴亭之帶回京城。如果想要保命,快到的時候,隻要裝作昏迷就可以了。那個小兵早就嚇昏了頭,答應著,趕著馬車離開了。

別了,嚴亭之。

別了,宣澤熙。

別了,巍峨的皇宮。

滿是血跡的雪峰刃,掀起了濕潤的泥土,我含著淚,流著汗,挖了兩個泥坑,采摘了一束束野花鋪在了下麵,顫抖著雙手把青楓哥葬於泥坑裏。

青楓哥,你一直都在我心裏,你的笑,你的羞,都將深深的鐫刻在我的心底。夢裏,你一定會跟我相聚。長眠吧,長眠在最最質樸的大地的懷裏,這裏有樸素的花,有蒼勁的草,還有,如你一樣清雅的風。

第一把泥土灑在他的身上,我便抽噎著,情不自禁地輕呼道,“青楓哥啊……你走了,我這心裏好痛好痛……我又得了心病,你為什麼不來給我納脈……嗚嗚……你若是再在給我紮針,我……我保證再也不討價還價了……”

親手埋葬了青楓哥,我的手已經指甲劈開,虎口撕裂,滿手都是鮮血。

竟然感覺不到疼痛,就那樣木然地看著高起的不算大的墳塋。

荒郊yewai,荒得那樣jimo而悠長,一眼望不到邊的廣袤,更加顯得這座墳塋孤單無助。

我轉頭看了看死去的燕子,心裏一陣複雜的絞痛。

青楓哥,你願意燕子陪著你嗎?還有她肚腹中的孩子……有了她們娘倆陪伴著你,你就不孤單了。

當我步履蹣跚地將要離開這裏時,微風中,兩座新建的墳塋刺痛了我眼睛。有多麼濃的愛,可以激起如此深刻的痛?

又有多麼深刻的痛,把複仇的火焰燃燒。

青楓哥,安息吧。不管你心裏有多麼的遺憾和難過,一切都過去了。

我要走了。走得遠遠的。

讓我再看你一眼吧……我含淚輕笑,目光觸到墳塋上純潔的小野花,心猛地一顫。

回歸純潔的你吧。青楓哥。

起風了。一馬平川的荒野延續到天邊,沒有人煙,沒有樹木,隻有野草和野花。這裏荒寂而遼闊。草隨風斜著身子,舞蹈著柔長的身姿。花兒隨風搖擺著枝頭,花瓣陣陣紛飛。漫天遍野,頓時都是淡粉、淺白、橘黃的小小的花瓣,鄭到中,與長風共舞。

天,很藍很高。

雲,很遠很白。

前方的路,茫然而無盡頭。

一身疲憊的我,是這天地間渺小的一個點。

………………

揚州城剛來一個隱姓埋名,沒人知道根底的富商,家財萬貫不說,還迅速買下了藏香閣,翻新、擴建,使得古樸而陳舊的藏香閣,一轉眼變成了揚州城裏最大,最富麗堂皇,最最新潮的青樓。

管理藏香閣的老板,竟然是一個死醜爛醜的男人。別說他醜,他就是有本事花樣翻新,出新出奇,高價甄選漂亮聰明的女娘,教習功課,還秘密地朝廷取悅男人的床榻課堂,令這個藏香閣美名飄百裏,金主恨不得擠破了藏香閣的門檻。

來到藏香閣的女娘們,不論多麼出名,都非常敬佩這位醜老板,且不說別的,就是演習床榻上的功夫這一項,就令所有女娘自歎不如。

揚州一大富,那就是藏香閣了。

………………

我泡完澡,穿上嬌軟的睡衣,回到臥房,那裏已經擺好了各地名吃。花高價請來的大廚就是厲害,每天都會做出很多令人流口水的美食,錢沒有白花的。

吃過飯後,一起貼身伺候我的嬤嬤把今日帳本全部拿了來,我斜在床榻上,她坐在凳子上,就著燭火念著帳本上的數目和名頭。

我聽著,時不時說上幾句處理辦法。

帳目都對完了。嬤嬤突然想起來什麼,說:“當家的,聽說揚州城全城戒嚴了,任何人不得隨意出入,咱們在杭州訂了一般絲綢都進不來揚州城了。”

“戒嚴?!”我這才認真起來,坐起身子,眼睛骨碌轉著,“什麼時候開始戒嚴的?”

“剛剛下的命令,說是要全城大搜捕,找一個朝廷緝拿的江洋大盜。聽說,要挨家挨戶的搜查,不放過一個人,不放過一個角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