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匆匆地說著,又是哀怨,又是聲討,可是眼眸裏全都是憐愛和驚喜。
她全身僵住,愣了愣,才在他熱切的目光中,結巴地說:“官爺,您定是認錯人了,老奴雖然畫了妝,但是年歲已高,定不是您要找的人。”
他搖頭,慘笑,氣呼呼地吼,“你還裝!我哪裏對不起你了,竟然讓你用這種殘忍的手段來折磨我,懲罰我?!即便你對我再不滿意,再討厭,也可以告訴我,用你明明白白的方式來懲罰我啊,總不會像現在,不知你死活,不知你音訊,整顆心都仿佛墜入了地獄,昏暗而無望。”
一串串的話,猶如行雲流水般說得那樣流暢而快速,想必,這些話, 他心底憋了很久很久了吧。
“官爺,您說得老奴更加糊塗了。老奴從未見過官爺,官爺認錯人了。”
“好你,你鐵齒銅牙咬死了不跟我相認,是吧?那我就親手去掉你的偽裝,我看你還有什麼話說!”
他太焦急了,焦急得手都在顫抖。
他太驚喜了,驚喜得大腦都在見到她的第一瞬間統統死機了。
在眾目睽睽之下,他無所顧忌地說著對她的埋怨和思念,絲毫不在乎自己高高在上的身份。
所有官兵都一動不動,比著充當木頭。
嚴亭之伸出手,呼吸加重了力度,伸出手微微抖著,一點點揭去她臉上的偽裝。
黏著的眼皮睜開了,小三角眼變成了圓圓的眼睛,門牙上的黏黏布也揭了去……每揭去一層,嚴亭之的心就緊縮一下。
竟然……不是她!不是她的銘湘!
“不!”嚴亭之驚悚的低吼,向後退了半步,不敢置信地瞪大眸子,呆呆地看著跟前的老婦。
老婦給他屈膝行禮,“老奴給官爺請安。”
不是、不是!不是銘湘!!腦海裏一起叫囂著這句話,一聲比一聲響亮,恨不得要衝出他的腦漿,怨天怨地地大吼。
“怎麼是你!為什麼是你!”為什麼不是她……嚴亭之揮舞著拳頭大吼。
“老奴化裝成男人比較方便出行,所以一起這樣。老奴是前台經理,管理整個藏香閣,請問官爺們有什麼事情吩咐。”
老婦仍舊雲淡風輕地說著。
嚴亭之恨不得揪下自己的頭發,他暗罵了一聲,轉過身去,眼神暗淡,無力地問,“你們老板呢?”
“我們老板去杭州了,要十天半月才會回來。”
“他是男是女?”
“嗬嗬,官爺,您剛才看到的,我裝扮的模樣,就是我家老板的真實麵容。”
唯一一個極像銘湘的人,竟然也排除了。好沮喪!嚴亭之點頭。正要抬步往前院去,突然眼光一閃,裝作無意地問,“你昨天下午去了哪裏?瘦西湖裏出了命案,你可去過那裏?”
老婦一想,微笑著回答,“老奴昨天一整天都在藏香閣,姑娘們可以為老奴作證,關於瘦西湖的命案,老奴不知。”
嘭!仿佛一記悶錘重重砸到他心房,他卻是欣喜的。猛地轉頭,盯著老婦問,“你可以發誓,你昨天下午哪裏也沒去嗎?”
“老奴可以拿性命發誓,千真萬確哪裏也沒雲,一天都在藏香閣忙碌。”
“哈哈哈!好!本王喜歡你這個誓言!”仰天長嘯,在從官兵不知所措時,嚴亭之突然鷹鉤爪一把扣住了老婦的脖頸,怒視厲聲吼道,“說!你們老板藏在了哪裏?”
這一變故令所有人都反應不過來。老婦人喉間一緊,心裏頓時亂了。
“老板出行了……去了杭州……”
頸間大手繼續加力,聲音yin冷無情,“哼!不見棺材不落淚!到現在了你還句句謊言,再不說實話,我就擰斷你的脖子!看看yin間收不收你這樣的老鴇!快說!你老板藏在了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