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笑,卻是比哭還要苦se的笑,“嗬嗬,如果沒有可春的鮮血,我還是會保持老樣子的。可春……我永遠也忘不掉可春臨去前的眼神,那樣幽怨,那樣哀傷。都是我,才會把他推到魔鬼的境地,才會讓他終無退路,年輕輕的生命化做了一縷青煙。我已經害了一個男人,又怎麼能繼續任性下去,不斷的傷害更多人呢?更況且,不論是你,還是宣澤熙,都是我平生最喜歡的,我更加不舍啊。”
嚴亭之深深地看著我,情緒激動,“那你,打算怎麼辦?”
我咬唇,“永遠不見!”
他一抖,“永遠不見?你想讓我明明知道你的消息,卻當作沒有你這個人一樣地活下去?你覺得我能夠做到嗎?”
我再次下決心,“今日一別,將是永生不見,我會把自己藏起來,讓你們誰也找不到。”
他愣住,悲傷地低笑著,“嗬嗬,把自己深愛的女人,變成鏡中花、水中月?哈哈哈,好可悲!我們三個人都是可悲的人!”
我低首垂淚。心裏想,可悲,總比自相殘殺好啊。
一時間我們倆都不再說話,各自看著水裏的月影,沉默著。
突然,寂靜的湖畔響起了急驟的馬蹄聲,接著一聲聲焦急地大喊響起,“鎮南王!鎮南王!”
嚴亭之一凜,應聲道,“本王在此!”
馬兒停下,仍舊急亂地踢著蹄子,一個士兵高高舉著一封信跪下高呼,“鎮南王,急信!”
“哪裏來的?”一邊拆信,嚴亭之一邊睨著士兵。
“回稟王,乃是京城裏來的密信。”
“哦?京城?”嚴亭之古銅色的肌膚在月光下頓時一暗,鐵青著臉,皺著眉頭,打開信去讀。
京城?這樣急,會是什麼事情呢?
“啊!”嚴亭之匆匆看了幾眼,一個驚詫,有些呆傻,手裏的信就那樣飄落在地上,恍惚地吩咐,“回去傳本王的命令,備馬備車,連夜趕回京城!”
“是!”士兵領命駕馬而雲。
我心裏一慌,從地上揀起信紙,模模糊糊地看清幾個字,“吾皇……病危……危在旦夕……群醫均回天乏術……速回……”
吾皇?!
宣澤熙!
我身子一晃,差點摔倒,被嚴亭之一手扶住,眼淚就那樣無法克製地刷刷紛飛,我唇齒寒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好好的一個人,怎麼會危在旦夕、回天乏術呢?嗚嗚……嚴亭之,你告訴我,這信裏所說的吾皇,果真是宣澤熙?”
嚴亭之一臉沉重地點了點頭。
老皇帝駕崩前,詢問重臣把皇位傳與誰合適。那時候有挺嚴亭之的,也有頂宣澤熙的。小道消息稱,嚴亭之出麵上言,他不做皇帝,他要去原來肖南王的領地,做那裏的藩屬王。於是,老皇帝封嚴亭之為鎮南王,而宣澤熙名正言順做了新皇。
那個總是嬉皮笑臉的美男子要病危了嗎?這個世上,馬上就看不到那個自稱自己是神仙的臭屁家夥了嗎?他再也不能喊我小鬆鼠了,再也不能纏著我說我是他唯一的藥方了嗎?他的嬉笑怒罵,他瀟灑俊美的身姿,他多情而溫柔的眼神……轟轟……我腦子一瞬間全都亂了,坍塌了所有的信念。隻是不斷地告訴自己,難道,繼可春之後,又要有一個男人麵對死亡嗎?
嚴亭之恨恨地說,“這個家夥好無用!自從你走後,他一直萎靡不振,連新皇登基也是奄奄的,不是練劍練得累昏,就是喝酒喝得吐血。我意誌消沉歸消沉,也隻不過是心情沉重,晚上睡不好。畢竟去了南疆,很多公務壓在身前,忙起來就沒空傷感了。哪裏像澤熙這個笨蛋,整個的成了傷心鬼。唉,誰的話也聽不進去,隻是一味的孤獨、jimo、消沉下去。這些消息也都是京裏近臣傳來的隻言片語,畢竟也有一年未見了,真是不知道他現在什麼樣子了。”
“啊!他為什麼這樣頹廢啊,這個笨蛋!”我哭著罵著宣澤熙。
“他本是一個爽朗而灑脫的人,從小就是那樣樂觀而伶俐,沒有想到,他對於你的消息如此在意。我們兄弟倆都是癡情人啊。真不知道,等我趕回京城,還……能不能跟他見上一麵……”
“嗚嗚……”我大哭起來,抓著嚴亭之說,“你帶著我一起雲!我也要去京城!我要見宣澤熙最後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