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回天乏術了嗎?
一口氣上不來,我一歪臉,噗——!一下,從心底湧上來一口鮮血,灑得滿地都是,鮮紅的斑點。
這就是心痛嗎?痛得,恨不得我也死去。
“熙熙,不怕的,即便你果真執意要走,我也不怕的。我會陪著你一起去,我們倆在一起,你最會哄我了,我要讓你在yin間也抱著我,給我講開心的笑話。”我戚然一笑,用手背擦了一把嘴角的血,握著他的手,輕輕地說,“熙熙,我給你唱首歌聽,好不好?我保證你沒有聽過的……”
我含淚,嘴角掛著血,緊緊握住他漸冷的手,癡癡凝望著仿佛熟睡的熙熙,輕聲唱,
“我聽見你的聲音
有種特別的感覺
讓我不斷想
不敢再忘記你
我記得有一個人
永遠留在我心中
哪怕隻能夠這樣的想你
如果真的有一天
愛情理想會實現
我會加倍努力好好對你
永遠不改變
不管路有多麼遠
一定會讓它實現
我會輕輕在你耳邊對你說
對你說
我愛你 愛著你
就像老鼠愛大米
不管有多少風雨
我都會依然陪著你
我想你 想著你
不管有多麼的苦
隻要能讓你開心我什麼都願意
這樣愛你…………”
歌聲清逸而哽咽,我歪臉趴在他身上,閉眼,淚水統統染濕了他的衣服。
門口矗立著的呆怔的身影,他聽到了我的歌聲,卻一下子老了很多般,僵立在門口。
一位大醫低頭恭謹地走到床的另一側,搭手去試脈,渾身一抖,驚呼一聲,“皇上……升天了!”
“澤熙!”門口的嚴亭之難過地趴在牆壁上,哽咽。
屋裏所有的侍女統統放聲大哭起來這,“皇上啊……皇上……”
太醫跪在地上,連連嗑頭,老淚縱橫。
天地悲淒,萬物哀鳴。
隻有我一個人置若罔聞,含著一抹詭異的笑,趴過去,捧住他的臉,落著淚珠,吻住他冰冷的嘴唇。
熙熙,你聽到我給你唱的歌了嗎?就如同歌裏唱的,我愛你,一直愛著你。對不起,熙熙,現在才告訴你,因為,看到你躺在床上的那一瞬間,我才看透我自己!
他們都難過,隻有我不難過,我們倆不跟他們玩了,我們倆去一個靜僻的地方享受我們的二人世界去。
我爬上龍床,掀開被子,跟熙熙躺在一起,竟然無人阻止。
還記得嗎熙熙,你為了救我,放了自己的血,喂給我喝,從那時候起,我們就血脈相融了。我的身體裏便流淌著你的血。現在,該我給你我的血,讓你身體裏流著我的血了吧?
從靴子裏抽出雪峰刃,在被子裏,我狠狠朝手腕割去。
感覺不到疼,隻有熱血噴湧的傾瀉感。
汩汨的鮮血從我手腕噴灑得被子裏都是,熙熙明黃色的中衣上麵一大片一大片的血花。我笑著,把右手抬起來,隻聽不遠處一聲驚叫,“銘湘你!”
我不理,笑著,把手腕放到熙熙的嘴邊,眼睜睜看著自己決堤的鮮血都噴到他的嘴上,臉上。
“熙熙,你喝了我的血,我們倆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乖,你嚐嚐啊……”我像是哄小孩子一樣,一邊撫摸他的頭發,一邊固執地把左手手指撬開他的緊閉的嘴巴,看著深深的傷口扣在他的嘴上。
腦袋有一絲嗡鳴,血液流失使我有些恍惚、虛弱。
“銘湘!你怎麼可以這樣想不開!”嚴亭之焦急的大手握住我的手,“太醫!快來救銘湘!快快給她止血啊!天哪!銘湘,你為什麼這樣!”
他拽我的手,不讓我給熙熙喂血,我拚命的掙脫他,尖利地喊叫著,“不要管我!你走開!我要給熙熙喂我的血!我要和熙熙合二為一!”
嚴亭之掉了淚,語氣沉痛地哽咽著,“銘湘!我求你了,不要求死。澤熙,已經去了,你這樣,澤熙九泉之下也難以瞑目啊!”他死死鉗住了我的手,往他那邊拉。
“不要阻攔我,我要跟熙熙一起走!我不要能讓熙熙一個人去那麼遠的地方,我要陪著他。放開我,不要再把我們倆分開了!嚴亭之,我求你,求你讓我陪著熙熙吧!”我哭著叫著,最後的話令嚴亭之傻了,竟然鬆開了手,呆呆地看著我把手腕放在熙熙的嘴巴,血越流越凶狠,最後竟然變成了噴。
我瘋了一樣,摟著熙熙,手腕逝去了力氣,就那樣無力地垂在熙熙的胸前,含淚等待。等到我血枯命竭的那一刻。
“銘湘……你這是……拿刀捅我的心口呢啊……”嚴亭之大顆大顆的淚珠落下,“剜心部腹的痛啊!讓我眼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死去,我卻什麼都不能做……”他捶胸頓足,伏在我腳邊嗚咽。
太醫手足無措,端著止血的藥和紗布,傻愣在當場。
“對、對不起,嚴亭之……謝謝你……給我的情分……我……我不能回報你,我、我愛的,是熙熙……”
我氣若遊絲,目光淩亂,說話費力而低喘。
“嗚嗚,銘湘,我不讓你回報!我早就知道你愛的是澤熙!從那天狩獵時,看到你把寶貴的金蠶縷衣給了澤熙,我就知道他在你心裏的地位了。銘湘,別死,求你別死!我再也不會讓你屬於我了,我隻想看著你活著,幸福的活著啊!”嚴亭之使勁捶打著床鋪,第一次在我跟前哭得如此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