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官一邊說,其餘眾人便是連連點頭讚同。於是,李一官又道:“紅毛雜種,與我非親非故。我幾乎兩次命喪其手,我李家與之不共戴天!若非俞將軍有此用心,我們何必跑來澎湖受苦?我們兄弟,不過是求得安生活命,俞將軍若能放我們一馬,我們何苦與朝廷為敵。諸位,以為然否!”
“不錯!”
“正是!”
“李少東所言在理。不過,列位對俞大帥還是有些誤會!俞大帥整軍精武,一則,是為了澎湖的紅毛,一則,也因為福建水師敗壞非常,不得不耳。紅毛北來已非首次,或者這番退了,日後又要來犯。這澎湖駐兵是一頭,整頓水師亦是緊要。這海上事,終究還要落在水師身上。他日紅毛再來,若能禦敵於門外,使我天朝子民不受戧害,總是好的。紅毛這番來十船,下次或者來得更多呢?俞大帥如此,這是未雨綢繆啊!
俞大帥衛國守邊,求的是海上寧靖,又何必與諸位為難。隻是列位固然本分做生意,卻也難保他人心懷叵測,俞大帥也要有所應對不是!是以,我等此來,便是要澄清這個誤會。李少東以為如何?”
“哈哈哈哈!”李一官大笑,向其他幾位頭領道,“我們自然是本分的生意人。諸位當家的,可是這樣?”
“那是當然!”
李一官等人聒噪了一番,王善又道:“是嘛!都是誤會!”
“是啊,誤會!誤會!不過……李一官話鋒一轉,道,“王先生所言不差,然,有些事咱們還需說明白的。如今,我等皆是本分做事的,奈何從前迫不得已,多少沾了些案子,不少弟兄,在衙門裏還掛著海捕公文。嗬嗬,一頭是福建水師三百條戰船,一頭是衙門的海捕文書,實話說罷,怕有些弟兄不放心哪!”
“這……
王善為難了一回,道:“此事……王某不敢欺瞞列位,俞大帥隻管軍務,不理庶政,此事……不過,王某以為,列位若能為朝廷克複澎湖出些力量,俞大帥借此向朝廷為列位請功。一旦朝廷的封賞下來,那些個事情,自然也便罷了。”
“嘿,叫我們給朝廷做狗,如袁八一般?”
說這句話的是楊六,他口中的“袁八”便是指的袁進。袁進行八,當年招安之前人稱袁八或袁八佬。
李一官也道:“俞大帥能給弟兄們留一條活路,我等已然是感激不盡了。招安?嗬嗬,五峰船主故事在前,我們也不可能如袁八一般,散了隊伍。罷了,此事休也再提。諸位都餓了罷,李某略杯薄酒,還往諸位賞光,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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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明天啟四年二月初二丙戌,基督一六二四年三月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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