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玉傾大概沒料到我會說出這些,他舔舔有限幹燥的嘴唇,背對著沒有作聲。
此時我反倒從心裏生出一些豁出去的情緒,深呼吸一口氣道:“玉傾,咱倆是朋友吧。”
薛玉傾身形一動,聽完我接下來的話,他白淨的臉上生出一絲淒然的表情,半響才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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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城主府踏踏實實地過了一段無聊的日子,期間,柳方遠數次跑來見我,我都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整個人非常佛係,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對我的改變非常費解。
“從前你是一個小女子非要管天管地,現在說不管,就不管了?”不知他是不是故意揀難聽的說給我聽,總之我心如止水,沒有半點波瀾。
“女人果然善變,依靠不得。”柳方遠對我徹底死了心,柳方遠扔下這一句,頭也不回地走了,大概也覺得之前對我的一絲敬佩都是自己眼睛瞎了。
魏成倒是沒有這麼毛躁,畢竟是軍中的老人了,行事非常穩重,我的反常行為他雖然也心裏犯嘀咕,但是並沒有給我臉色看,每天依舊忠誠地行使自己的護衛職責,這是秦越風給他的任務,他一定會完成,隻不過,除此以外的敬重,是一日少過一日了。
周令更是一個老頑童一般的人,他瞧著我清心寡欲的模樣,偶爾會打趣:“小女娃兒突然看破紅塵了?”見我不搭理他,他也不惱,繼續道:“老朽行走江湖大半輩子,靠的就是一句話‘不執著’,”說著又看看我的臉色:“但是也別出家啊,這紅塵滾滾,還是有很多美景美酒美色……”見我橫著眼睛瞪他,他才知趣地閉了嘴。
“姐姐,你……你還好麼?”蟬鳴這些天對我都很小心,那晚她也在,我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她都知道。
我輕笑,回身握住她的手道:“事到如今,你願意跟著我就跟,不願意跟我,就跟著薛玉傾,薛大夫和我說過,你在草藥方麵挺有天分,他會留你的。”
蟬鳴著急道:“姐姐說什麼,蟬鳴雖出身卑賤,卻也知道誰對我好,我就加倍回報,姐姐真心待我,我怎麼會忍心讓姐姐一個人去那……”說著便開始哭。
“好了,好了。”我輕拍她的手:“本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等這事兒過去了,咱們好日子在後頭呢。”
時光流轉,明日便是我要被燒死的日子了。
一大早,劉三寶就跑來和我核對流程:“麵具可做好了?”
我的易容術本就是粗粗拉拉,不過此番事關身家性命,我費了所有心血,終於做出了最高水準,遠遠的看,外行應該分不清真假。
按照劉三寶的計劃,明天會有很多很多人來圍觀我被燒死,我是天有異象誕生的人,現在看還極大的可能是災星不是福星,加上我之前那些臭名聲,希望我死的人從臨波城排到了九州外,每個人都想踩一腳,劉三寶早就放出風去,秦家軍為了天下蒼生,決定順應民意火祭了我,這下,那些也想火祭我的自知不是秦家軍對手,那些想借機踩一腳的拍手稱快,老天都降服不住的災星,被秦家軍降服了,秦家軍簡直的順應天意的天降神兵,秦越風自然也是戰神下凡,是我這種為禍人間的妖魔鬼怪的克星,一時間聲望到達頂峰。
劉三寶找來替代我的死囚早已經是個神誌不清的人,不可能替代我走向祭壇,所以,我必須自己走上去,然後在火把點燃濃煙滾滾之計,和死囚掉包,死囚早就被易容好了,把我換下來,交給秦越風,他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你放心,那柴火是我處理過的,一旦燒起來先起煙後起火,你隻要不是睡著了,咱們時間足夠。”劉三寶給我吃著定心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