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琳成功了,她最愛說的話就是:“人生就是受苦。”尼采說:“受苦的人,沒有悲觀的權利。”是的,把痛苦當作一種營養,去澆灌堅韌與執著,人生之樹就一定會茁壯成長,枝繁葉茂,開花結果。

走自己的路

呂麥

2007年,劉小東的油畫《三峽移民》,拍出了2200萬的天價。一夜間,成為中國油畫界最炙手可熱的人物、新銳畫家。

對於自己的成功,劉小東說:“畫畫和生命過程一樣是個‘熬’字,不用著急、慢慢來,堅持走自己的路,不停地畫,一切都會自然出來。”

劉小東出生在遼寧盤錦的一個小鎮上,父母都是普通工人。四年級的美術課上,他的同桌,在小小的圖畫本上,滿滿當當地畫了一朵水汪汪的大葵花,而他隻畫了一朵黑黢黢、瘦小小、摳摳搜搜的小葵花。老師表揚了他的同桌。他心裏不服氣,從此和畫畫較上了勁兒。這一較勁,就把自己“較”到了文化藝術氣息濃鬱的京城。

1980年,他成為中央美術學院附中,恢複招生後的第二屆學生。同學中,有的抱個吉他玩音樂,有的讀著名的黑格爾,有的聽列儂.披頭士,而他除了會幾招武術和素描,是個啥都不懂的“土包子”。他深知:必須靠自己的努力,才能融入到自己追求的生活中去。學習期間,他是班上最刻苦的學生,課下所有的時間,全部用來畫畫。

八十年代初期,隨著國門的打開,一批油畫家開始到西方學習。當時由於攝影術的發明,西方的油畫正由古典主義向現代主義過渡,而第一次接觸油畫的中國人,像西方學習的,大多是已經被封為經典的古典主義繪畫。但青春年少的劉小東,卻偏與大形勢背道而馳,堅持“就畫我自己,我的生活,我的時代。”

由是,他和女朋友站在牆角下,和女朋友在樹林裏奔跑、散步,和女朋友在小河邊劃船、休憩的情景,都一一“記錄”在他的畫布上。

1989年的《中國現代藝術大展》,剛從中央美院畢業的劉小東,送去三張畫被選上兩張。這是他第一次參加全國性的大展。可熱鬧中,卻根本沒有人看他的畫。他自己跑去“孤芳自賞”了很長時間,阿Q似地說:“畫得太好了,回去繼續畫。”

1990年5月,被譽為80年代,最具才華的油畫家陳丹青,無意間在美國紐約城的中國書店裏,看到一期《美術》雜誌的扉頁上,畫得就是劉小東和女朋友站在牆角的那張油畫。當時,他根本不知道劉小東是誰,但他眼前陡然一亮,心裏猛然一動,一下就覺得:中國可能出了一個天才。晚上回家,他迫不及待地給劉小東寫了一封信:“我隻是急著想告訴你,就這樣畫下去,已經非常好,再畫得更好。你是一個真正的畫家,我想你自己一定知道!”

劉小東收到這封信的時候,正辛苦地四處籌措資金,舉辦個人畫展。陳大師的賞識和鼓勵,如一場春雨,如一場春風,給了他更多的勇氣和信心。

兩天後,他的第一次個人畫展,在中央美院畫廊開幕了。在展覽現場,劉小東不僅看到了自己的老師、同學和朋友,那些久聞其名的評論家,和許多素不相識的觀眾的到場,更讓他喜出望外。尤其讓他意外的是,“天上掉了個大餡餅 ”:著名油畫收藏家,吳爾鹿先生,從美國親臨畫展會場,購走了他的多幅作品。劉小東興高采烈,笑得像朵花似的說:“這就像一個演員在舞台上演戲,那麼多人突然鼓掌,就是一種鼓勵,一種對於成功的認可。”

93年劉小東應伯樂陳丹青之邀,前往紐約參觀了弗洛伊德個人大型美術回顧展。那一年,“土包子”打開了眼界,接觸了許多西方流行藝術。“他的思維、觀念,依舊沒有被他們牽走,依然堅持自己的風格。”隻是在以後的創作上,完成了從一個關注自我,到關注社會的轉變。他開始站在客觀的立場,盡力在畫布上呈現他所看到的真實事件,推出一係列新作:《白胖子》、《豬》、《違章》、《笑話》、《澡堂裏的男孩》等等。但無論怎麼變,他所呈現出來的內容,都是“看到的,生活的環境。”

“他打破了美術界長期教條的概念。”陳丹青先生如是說:“我在畫西藏組畫時,也曾經想走劉小東這樣的路線----就是畫我眼睛所看到的。然而,隻是想做而未敢做。自己不是西藏人,卻拐了個大彎去畫西藏。而劉小東卻能夠隻畫他自己,畫他的生活。把‘我’這個概念在藝術領域裏開始確立起來。”

生活中,我們太習慣走別人走過的路。我們偏執地認為,走大多數人走過的路不會錯。但是,當我們這麼想的時候,卻忽略了一個重要的事實,那就是,走自己的路,也許更容易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