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蘇雲的位置是正對門口的，正好能看到她進來，卻假裝沒看到，而是很“好心”地為她辯解道:“不是呢，歡歡姐她一定是太忙了，所以才沒接我電話，您也別生氣，別怪她。”
她心裏冷笑，“電話？什麼電話？”
對方沒想到她會這麼直接，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很無辜地反問，“歡歡姐，你難道沒接到我電話？”問完，她驚訝捂嘴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不會吧？”
見“好妹妹”還在演戲，她也不好硬碰硬，隻好順水推舟，抿了唇說:“可能是我沒看到吧。”
“是真沒看到，還是故意無視？”
馬興言的聲音驀然在耳邊響起，帶著十足的威嚴，“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父親，非要看我進棺材才甘心？”
馬歡歡聳肩，表情沒有變化，“我可沒這麼想，你別誣賴我。”
馬興言氣得差點跳起來，戳過來的食指一陣顫抖，“孽女，這就是你和長輩說話的態度……”
話沒說完就神情痛苦地捂上了胸口。馬蘇雲連忙撫上了他的背，勸道：“爸，你別氣，姐可能隻是工作累了心情不快而已，您就別怪她了，身體要緊啊。”
曹月雅也在心裏暗自責怪女兒太不懂審時度勢，揪住她的手一個勁的使眼色。
她當然明白母親的意思，即使有千百般的不願意也隻能假意笑道：“嗬嗬，是啊，我有點累。”
馬蘇雲則抓住機會故意刁難，向她招手道：“姐，你既然知道錯了，就來幫爸削個水果吃吧。”
話音落下，男人立即出聲滿是嫌棄，“不要，她削的我不吃，怕被毒死！”
她的假笑一僵，雖然明白她剛才的話不怎麼好聽，但也沒想到他會這麼直白地表達厭棄。
見狀，曹月雅的臉色也有點不妙了。這種態度對她們母女倆可是十分不利呀！要是這男人突然咽氣了，她們根本討不到半點好處。
這麼想著，她隻得再次捅捅女兒的腰部，打著圓場說：“你爸這是在和你開玩笑呢，還不快去幫他削個梨子？”
馬歡歡自然是不願意的，但無奈母親的眼神充滿乞求，軟的讓她無法拒絕，隻得忍住抗拒走上去，拿起梨子削起來。
“歡歡姐，爸剛吃了蘋果，估計是吃不下了。”
馬歡歡抬頭，眼神輕飄飄地掠過她，“你怎麼知道吃不下，還是看不得我盡半分孝？”
對方被話噎住立刻反駁，“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我……我怎麼可能……”
“夠了，別吵了。”馬興言的語氣不痛不癢，“我也不想吃梨，都散了吧，蘇雲留下陪我。”
她沒特別的感覺，倒是母親不怎麼願意輕聲道：“你看，歡歡一聽說你住院了就急著趕過來，你就讓她陪一會兒吧。”說完給她使了個眼色。
還沒等馬歡歡說些什麼，馬興言就一臉疲憊道：“就蘇雲留下，我很累了。”
即使曹月雅心有不甘，麵對這明顯的驅趕，也隻好拉著女兒退出去。
曹月雅已顯老態的臉上全是不甘，把她拉到一邊，斥道:“你怎麼就不懂討好你爸呢？”
馬歡歡不以為意，“即便我像隻狗去討好，也不見得他會接受。”
“你不試試，又怎麼知道不會呢？”
聽著母親逐漸拔高的音調，她一陣恍然，喃喃道:“媽，你以前可不在乎這些，究竟是什麼讓你變得如此……”虛偽。
看著近乎魔怔的母親，心忽然很累，“我先去上班了。”
“你不留下來陪陪你爸麼？”
她譏誚一笑，“你覺得他會需要我陪麼？”
回到醫院，剛換了衣服，辦公室的門就被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