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事兒萬不能等仰光號到了香港再行動,原因是福克有一種很可惡的習慣:他從一條船上剛跳下來接著馬上就又跳上另一條船。這樣的話他會在你采取行動之前便已經遠走高飛。
所以當下最要緊的就是要預先通知香港英國當局,並且在他下船之前就監視在仰光號的出口。這事兒可是再容易也沒有了,因為仰光號要在新加坡停留,新加坡和中國海岸有一條電報線可以聯係。
但是,在行動之前,費克斯為了將事情的成功率提升一些,他決定先去探探路路通的口氣,他知道要想從這個小夥子的嘴裏套出一些話是十分容易的。從開船到現在,他從沒有在路路通跟前出現過,但是現在費克斯決定不再躲避他了。時間已經不能再被耽擱了,今天已經是10月30號,仰光號還有一天就要抵達新加坡了。
當天,費克斯就不再躲在房間裏了。他來到了船甲板上,故意裝作十分驚訝的樣子去“主動地”和路路通見麵打招呼。這時路路通正在他麵前散步,費克斯從後麵趕上去向路路通喊著說:
“咦!你也在仰光號上!”
“呃――費克斯先生,怎麼您也在這兒!”路路通非常意外地回答說,他認出了這位曾在蒙古號上跟他同船的旅伴。“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我把您在孟買弄丟了,現在怎麼在這條去香港的船上又把您給找回來了!難不成您也有環遊地球的打算嗎?”
“不,不,”費克斯說,“我打算前往香港,並且還要在香港至少待上幾天。”
“真的很奇怪啊!”路路通麵露驚奇地楞了一會兒說,“可是為什麼從加爾各答開船到現在,我就沒有和您碰過麵兒啊?”
“說老實話,我這幾天不大舒服……有點暈船……我一直在我的房艙裏躺著休息……在印度洋上航行我倒是無所謂,可是在孟加拉灣上航行我就有點難受了。你的主人福克先生最近怎麼樣?”
“他的身體好極了,他的旅行還是跟他的行程計劃表一樣準確無誤,沒有拖延過一天!哦,費克斯先生,您到現在還不知道吧,我們現在又多了一位同伴,她是個年輕的夫人。”
“一位年輕的夫人?”費克斯說,他對路路通的話裝出一副完全無法理解的樣子。
路路通馬上就把整個故事的經過向費克斯敘述了一遍。他首先說了自己在孟買庇拉吉廟闖禍的經曆,又談了他的主人如何花兩千英鎊買了一隻大象,還講了怎麼在火葬場上解救了艾娥達夫人以及在加爾各答怎麼被判刑和之後因為交保而被釋放的事情。費克斯雖然對於後麵這幾件事的經過知道得很清楚,但是依然裝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路路通興致激昂地講著故事,聽故事的人從樣子上看也是聽得津津有味。
“可是,歸根到底,”費克斯說,“您這位主人是不是有把這位年輕的女人帶到歐洲去的打算?”
“不,費克斯先生,那是絕不可能的。我們隻是負責把她送到香港她的一個親戚家裏去而已。她這個親戚是香港的一位富商。”
“這一下可真難辦了!”費克斯心裏暗暗說,他將自己內心的失望掩飾住對路路通說:“您看咱們去喝杯杜鬆子酒怎麼樣,路路通先生?”
“那真是妙極了,費克斯先生,為咱們能在仰光號上重見碰杯,這實在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