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克。”
“對了,福克船長,我覺得您真有點‘洋乞’的派頭。”
斯皮蒂就這樣對福克說了幾句自以為是奉承的話之後,就離開了。但是菲利亞·福克這時又問他一句:
“這條船現在屬於我了嗎?”
“當然了,當然了,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從上到下,所有‘木柴’,盡歸您所有!”
“好吧,那麼就請您帶上所有的船員先把船艙裏所有的家具門窗都劈碎,燒鍋爐。”
於是船員們就根據機器馬力的需要來添燒木材。就在當天,尾樓、工作室、客艙、船員宿舍、下甲板都被燒光了。
第二天是12月19號,桅杆、桅架和所有備用的木料都燒完了。連帆架也放倒了,被斧頭劈碎。每個船員幹起活來都非常的積極。路路通用刀劈,使斧砍,拿鋸拉,一個人將十個人的活兒都幹了。這簡直是一場極具瘋狂的破壞。
第三天,12月20號,舷木、檔板,以及其他在吃水部位以上木頭裝備和甲板的大部分,都已經被燒光了。亨利埃塔號現在徹徹底底地成了光禿禿的躉船。就在當天,愛爾蘭海岸和法斯乃特的燈塔已經出現在視線範圍內了。但是一直到晚上十點鍾,亨利埃塔號才剛從昆斯敦經過。現在距離菲利亞·福克預定到達倫敦的時間,隻有24小時了。目前最需要的就是使亨利埃塔號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利物浦。但是,由於鍋爐裏蒸氣不足,這位大膽紳士的願望無法被實現。
“先生。”就連船長斯皮蒂也為福克操起心來了,這時他對福克先生說:“我真替您感到著急啊,目前一切情況都對您十分的不利!我們現在才到昆斯敦外海。”
“哦!”福克先生說,“前麵發出燈光的就是昆斯敦嗎?”
“是啊。”
“那我們能駛進港裏嗎?”
“少說也要等上三個鍾頭,隻有借助滿潮的時候才能開得進去。”
“那就等吧!”菲利亞·福克波瀾不驚地回答說。這時在他腦海中出現的一種非常的靈感促使他再一次去戰勝他當前的困難!但是他臉上絲毫沒有任何不平常的表情露出。
昆斯敦是位於愛爾蘭海岸的一個港口。從美國越過大西洋到歐洲來的船,經過此地時,隨船所攜帶的郵件在由經至此時就會被卸下,之後這些郵件便會從此地隨時搭乘快車運往都柏林,再從都柏林裝快船轉運抵達利物浦,這樣就比海運公司最快的船少用12個小時。從美洲來的郵件就是這樣節省了十二小時。菲利亞·福克今天也想向此來嚐試幹一下。本來坐亨利埃塔號到達利物浦最早要在明天晚上,不過他現在明天中午就能趕到,因此就來得及趕在明天晚上八點四十五分以前到達倫敦。
半夜一點鍾亨利埃塔號借著滿潮的檔機開進了昆斯敦的港口。船長斯皮蒂十分熱情地跟菲利亞·福克握手以作告別。福克先生讓船長留在他那條已經被破壞得光禿禿的鐵船殼上。即使這條船光禿禿的可它依舊價值三萬美元。
到達後四位旅客立即離船登陸了。這時費克斯真的很想將福克緝拿歸案,可是他卻遲遲沒有動手!出於什麼原因呢?他腦子裏究竟在進行著什麼樣的思想鬥爭呢?難道他現在是站在了福克先生一邊了嗎?他現在是知道自己弄了個大烏龍嗎?不管怎樣,費克斯是堅決不會放棄福克先生的。他跟著他,跟著艾娥達夫人,跟著忙得四腳朝天的那個路路通。費克斯同他們在一點半鍾的時候一同登上了昆斯敦的火車。到達柏林時天才蒙蒙亮,到了後又馬上搭上了輪渡汽船。這裏的渡船往來就像鋼梭一樣快,這些船上裝滿了機械設備,它們若無其事地在浪頭上快速奔馳,以輕盈平穩的姿態航行在愛爾蘭海峽上。
12月21號,十一點四十分,菲利亞·福克終於登上了利物浦的碼頭。從這出發僅僅要六個小時就能到達倫敦。
但是,正在這個關頭,費克斯走過來了,他一手將福克的肩膀抓住,一手將拘票拿了出來:“您確實是菲利亞·福克先生本人嗎?”他問菲利亞·福克。
“沒錯,先生。”
“我以女皇政府的名義正式通知您:您被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