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想想,那解放軍站軍姿的傳統,又是從哪兒來的呢?
原來是從國民黨那兒來的。
國民黨的老式將領,如胡宗南、黃傑,多有一站幾個鍾頭不待打晃的好功夫,人稱“黃埔聽訓”,那是有曆史來頭的。原來,建立黃埔軍校的時候,軍校教育長鄧演達是非常重視軍人風姿的,經常組織長時間的訓話,學生們聽訓當然都是筆直立正的姿勢。最初,時間長了有學生不耐煩亂動,甚至發生過遭到教育長朝天鳴槍警告的事情。這是因為鄧教育長認為,連耐心聽訓都做不到,更談不到成為合格的軍人了。
國共兩軍同源,共產黨的軍事將領,也有很多出身黃埔軍校,莫非是他們把這個傳統帶到了解放軍中。然後,又傳到了北京的學校裏。
那俺們罰站就不是變相體罰,而是變相的“黃埔聽訓”嘍?
子非魚
和一位北京朋友通電話,講今天早上京城大雨滂沱,其時烏雲四合,天色陰沉,對麵難以見人。有鄰居驚呼——難道是豬八戒下凡了?
豬八戒的官銜是天蓬元帥提調天河水軍都總管,故有此說。
我認為這純屬謠言,那時剛聽一通靈的老哥說前些日子見著沙僧,沙和尚正跟孫悟空嘮叨呢,說猴哥啊,咱不用擔心師父了,現在二師兄的肉比師父的還值錢呢……
以北京目前的豬肉價格,就算嫦娥讓警察當不明飛行物抓了,豬八戒怕也沒下凡救美的勇氣。
而友之語氣,似惴惴。
問之,原來有心事。蓋其家養了一缸金魚,今日忽然死了幾條。這些天友人家中有人生病,擔心這個兆頭不好。
略一思索,雨前氣壓低,如果沒有及時換水,金魚因為缺氧死亡,應該不是新鮮事。不過,老薩眼珠一轉,想起一件事來,於是電話裏立即向友人恭喜。
死魚還要恭喜,喜從何來?友人頗為詫異。
當然。我說,這裏麵有門道啊。
事情是這樣的——
幾年以前,我到公司的香港分部去辦事,會麵的財務經理叫John,是個在加拿大受過教育的香港人。John為人柔和,狡詐多智,想從業務上賺他的便宜極難。他的辦公室敞亮寬闊,引人注目的是窗子旁邊放了一個大魚缸,裏麵一條大肚子魚在優哉遊哉。
John和我說話時,每次走過魚缸,都要“當”地敲一下缸邊。一敲,那魚就一哆嗦。
一次兩次,每次如此。不好直說,等John不在的時候對他的秘書委婉說了一句——你們老板不會養魚的,老這麼敲,鬧不好就給搞死了啊。
秘書是從深圳過來的,一笑,開門看看John不在,回過頭來神秘兮兮地說——您不知道,他巴不得那魚趕快死掉呢,就是不好明著幹罷了。
好大的高級玻璃魚缸,循環水係統,假山水草,看這架勢John在此魚身上投資不少。這下子老薩糊塗了——我說,這不對啊,要不喜歡就別養啊,花這麼多錢養了幹嗎還盼它早死呢?看這個樣子,這魚的待遇可是不錯啊。
當然不錯啦。這秘書是個典型的小八婆,對於傳小道消息很是熱衷,擱“文革”的時候估計生存都困難。她看看魚缸,鬼頭鬼腦地告訴老薩——當然待遇不錯啦,比我都好。那是有原因的,你知道這魚是誰?
問得不明不白,薩簡直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魚還能是誰?有戶口或者暫住證的嗎?
這魚啊,就是我們老板自己,所以他不能讓自己吃了苦頭。
看看魚,肥肥的,與John頗有點兒相似,但絕不會是一個品種。老薩不明白。
秘書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於是得意地解釋起來。
原來去年以來,這個John家宅不安,自己生了很長時間的病,太太又得了憂鬱症,生意也有點兒問題。John為此很是憂慮,於是花重金請了個風水先生來看。
香港人有個奇特的地方,就是對於風水特別迷信,幾乎達到內地人難以理解的地步。辦公室一屋的洋博士,搬家卻要舉著個燒豬遊行,由亞太區總監(現在是Cisco的副總裁了)Owen帶頭拜了才算儀式完成。所以,John請個風水先生也很正常。
香港地麵上的風水先生很值錢的,像John請來的這位據說給包玉剛解過厄的,一個鍾頭要上萬港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