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始皇帝正在尋思如何消滅匈奴,一聽盧生說“亡秦者胡也”,便認為盧生所說的“胡”就是指經常騷擾北部邊疆的胡人。當然,這也可能是狡猾的盧生猜透了始皇帝的心思,故意編造出來的。總之,始皇帝對此深信不疑,立即任命蒙武之子蒙恬為將,率30萬大軍直奔河套地區,攻擊匈奴。蒙家世代為將,蒙恬從小熟讀兵書,武藝高強,是一個能征善戰的猛將。
蒙恬率30萬大軍於公元前215年直奔匈奴而去。當時,匈奴貴族的首領是頭曼單於。所謂單於,其全稱是“撐犁孤塗單於”。在匈奴語中,“撐犁”是天的意思,“孤塗”是子的意思,“單於”則為廣大之意。以頭曼單於為首的匈奴貴族的統治區域十分廣闊:東連東胡(今遼河上遊一帶,一般認為該族群因居於匈奴以東,故稱其為東胡),西接月氏(居於今河西走廊、祁連山一帶的古印歐人種的一支),北毗丁零(中國古代的少數民族之一,居於今俄羅斯貝爾加湖一帶),南鄰大秦帝國,統治的中心區域在頭曼城(大致位於今內蒙古自治區包頭市的東北)。
由於史籍記載不詳,現已無法知道蒙恬是如何擊潰匈奴的。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他首戰的出擊方向就是針對著匈奴統治的中心區域的。蒙恬北逐匈奴,攻破了匈奴頭曼城,收複了河南地區(今內蒙古河套地區一帶)。頭曼單於的統治基礎被破壞,不得不率部北遷。而蒙恬則率領秦軍跨過滔滔的黃河,集中優勢兵力,繼續向北追擊,一直追到大漠以北。
高闕(今內蒙古自治區杭錦後旗西北)、陽山(今內蒙古自治區境內的狼山)、北假(今內蒙古河套以北陰山以南的夾山帶河的地區)悉數並入了大秦帝國的版圖。秦始皇大喜,在重賞蒙恬的同時,還在新領土上設置了九原郡(郡治在今內蒙古包頭市西),開始在這一地區實施有效的行政管理。此後,始皇帝就命蒙恬率部駐守北疆,威懾匈奴。
(四)
精明的始皇帝十分清楚,匈奴雖然暫時北遷了,但大秦帝國的北疆依然時刻處於匈奴的威脅之下。更何況,北疆苦寒,交通不便,當地出產的糧食無法滿足戍邊將士的需要,從中原運過去也困難重重。因此,始皇帝無法在北部邊疆長期駐守數十萬大軍。更重要的是,大秦帝國尚不具備遠逐匈奴或徹底消滅匈奴的實力。所以,秦始皇決定在北部邊防修築一道前所未有的防禦工事——萬裏長城,以抵禦匈奴的入侵,保衛內地的安全。
修築長城抵禦匈奴並不是始皇帝開創的,早在戰國後期就開始了。當時,趙、燕、秦三國的北部邊疆都麵臨著匈奴侵擾的困擾,長城便首先在這三個諸侯國中修築起來。
應當承認,作為諸侯國,秦、趙、燕三國所築長城的規模已經十分可觀了。可是,同秦始皇修築的萬裏長城相比,那些則未免有些小巫見大巫了。秦朝新長城是在修葺和連接原秦、趙、燕三國長城的基礎之上加以增築、延伸而修築起來的。
經過幾十萬民夫的日夜勞作,用了幾年的時間,長城終於建成。新長城西起臨洮,宛如一條巨龍,向西蜿蜒伸展,橫貫當時的北部邊疆,最後到達遼東的碣石(此碣石為山名,在今朝鮮境內,不是秦始皇巡遊所至的碣石),總長達5000餘公裏。
長城不僅作為人類曆史上偉大的建築工程而聞名古今,更重要的是,長城首先是一套超大規模的軍事防禦體係。無論在設計上,還是在構造上,它都達到了古代世界軍事工程建築水平的巔峰。
萬裏長城無比雄辯地證明了我國古代勞動人民傑出的聰明智慧,體現了中國古代高超的建築藝術,也表達了中國人民熱愛和平不畏強最的民族精神。在抵禦匈奴進犯,保衛內地安全方麵,長城的確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直到封建社會末期,萬裏長城依然發揮著重大的防禦作用,阻擋了北方遊牧民族入侵中原的步伐。
不過,萬裏長城的修築也給中原人民帶來了無盡的苦難。為修築萬裏長城,始皇帝強行征召數十萬民夫。“孟薑女哭長城”的民間故事就形象地說明了始皇帝修築長城給百姓帶來的苦難。相傳,秦始皇築長城之時,向民間派發了大量的徭役。青年男女範喜良、孟薑女新婚的第三天,範喜良就被迫出發修築長城去了。
由於邊地苦寒,範喜良不久就因饑寒勞累而死,屍骨被埋在城牆之下。孟薑女身背寒衣,曆盡艱辛,萬裏尋夫來到長城邊,得到的卻是丈夫已經死去的噩耗。她痛哭城下,三日三夜不止,長城為之崩裂,露出一片累累白骨。孟薑女無法分清丈夫的骸骨,遂刺破指尖,以血滴於其上,哭著說道:
“若是範喜良的骨骸,血即滲入。”
孟薑女一具屍骨一具屍骨地找,終於找到了自己的丈夫,攜之歸葬。葬畢丈夫之後,孟薑女無法忍受內心的傷痛,也投海自盡了。
孟薑女哭長城的傳說形象地表明了秦始皇在修築長城過程中所實施的暴行,在曆史上具有最典型的意義,給社會、給勞苦大眾在心理上造成了極大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