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多雲,東北風,溫度表上的計數為華氏33°。昨天晚上月亮周圍有大風暈,10時許開始下雪,旋即冰雹驟降,繼而寒雨不息。到夜裏,溫度計數為華氏28°。”
12月13日早晨,華盛頓醒來後發現,窗外已經是白茫茫的一片,雪還在下著,他無法像往常那樣騎馬外出了,隻好在家休息。
這時,他感到嗓子有些疼。顯然,他是昨天在風雪中受涼了。下午,雪停了,天氣晴朗,華盛頓又走出家門,騎馬來到住宅與河流之間的地帶,給計劃即將砍伐的一些樹木標上記號。此刻,他的聲音已經有些嘶啞了,可這位倔強的老人仍然沒當回事。
13日夜裏,華盛頓開始渾身寒戰,呼吸困難,喉痛加劇。14日淩晨兩三點中,他喚醒了瑪莎,說自己難受極了。瑪莎嚇壞了,想起床去叫仆人來,可華盛頓不讓她下床,怕她受涼。
天亮後,女仆進來生火,華盛頓才讓女仆去喊一位經常給奴隸們看病的監工羅林斯,他想在醫生到來之前先讓這位監工給自己放點血。
這時,秘書利爾也醒來了。他依照民間單方,用糖、醋和黃油配製成水劑給華盛頓含漱,以治療他的嗓子痛。但每次含漱時,都會引起他咽喉痙攣猛烈咳嗽。
太陽出來後,羅林斯帶著一把柳葉刀來了。當將軍伸出手臂時,這位監工卻緊張起來。華盛頓吃力地安慰他不要怕。
羅林斯在華盛頓的手臂上切了一個口子,很快,血就順著切口流了出來,但華盛頓還說:
“切口還不夠大。再放點……再放一點。”
直到放了一品脫(相當於0.473升)後,利爾才將切口包紮起來,但咽喉的病痛感卻絲毫沒有減輕。
上午八九點鍾,華盛頓的老朋友克雷克醫生來了,還帶了兩位內科醫師。他們立即采取各種治療方法,並且又放了血,但都毫不奏效。
下午三四點中,迪克大夫和布朗大夫也匆匆來到弗農山莊。年僅37歲的狄克醫生認為,華盛頓得的是急性喉黏膜炎,必須立即切開氣管讓他呼吸,否則就會窒息而死。但布朗大夫認為這樣過於危險,甚至會致命。克雷克也站在布朗大夫一邊。最後,3位醫生繼續為老人放血,這次放的血已經“流得很慢,顯得很粘稠”了。
下午4點半左右,華盛頓讓瑪莎到樓下房間拿出兩份遺囑,他讓夫人燒掉一份,並讓她保存好另一份。接著,老人又拉著床邊的秘書利爾的手說:
“我知道我將不久於人世,……請你務必把我近來的軍務信件和文件都加以整理和登記。要把賬目都清理一下,我的書也都放好,這些隻有你最清楚了。讓羅林斯先生把我的其他信件都做好記錄,他已經開了個頭了……”
當利爾請他一切都放心,並希望他恢複健康時,老人微笑著表示,他已經不行了。這是每個人都會麵對的事情,因此他也坦然待之。
14日晚上10點鍾左右,華盛頓說話已經十分困難了。他幾次想和利爾說話,但竭盡全力才擠出幾個字:
“我馬上就要不行了,葬禮不要過分。我死後3天再下葬。”
利爾傷心得說不出話來,隻是不住點頭。華盛頓又追問道:
“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利爾回答說:
“明白,先生。”
“那就好。”這是這位偉人此生所說的最後一句話。
大約10點到11點之間,一代偉人平靜地停止了呼吸。
3天以後,即12月18日,華盛頓的葬禮在弗農山莊舉行。亞當斯總統派特使加急送來吊唁函。
華盛頓的遺體安放在弗農莊園家族的老墓地中,牧師誦讀完祈禱詞後,華盛頓的遺體被送進墓穴。
華盛頓逝世的消息傳遍美國,舉國沉痛哀悼。正在開會的國會休會一天,全體議員和工作人員佩戴黑紗,後來國會還發表了一個公開悼詞。
消息傳到英國,英國艦隊司令下令旗艦下半旗致哀,幾十艘艦艇也跟著下了半旗。
消息傳到法國,法國政府命令各機關的旗幟上一律懸掛黑紗10天。
為了紀念這位偉大的英雄,新建的美國首都命名為華盛頓。200年來,美國共有100多個城鎮都以華盛頓命名。
關於這位偉人,亨利·李在美國國會發表的悼辭心中作了公允而概括性的評價:
“戰爭時期的第一人,和平時期的第一人,同胞們心目中的第一人,一位舉世無雙的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