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4日,或許是經曆了太多的政治風波的緣故,華盛頓以一種極其泰然的態度分別給亞當斯和麥克亨利回了信。在給亞當斯的信中他寫道:
“……萬一由於某種不可抗拒的力量,敵人真的入侵我國,隻要祖國要求我為擊退入侵而效力,我決不會把年齡和退休當成借口予以推辭。”
在給麥克亨利的信中,華盛頓也表示了同樣的意思:
“……我的整個一生都在為祖國效勞,在有生之年,隻要我確信祖國同意並需要我犧牲自己的安逸和寧靜,我就決不會在這生死存亡的關頭追求安逸和寧靜。”
然而,這位老人還不知道,就在他複信前的7月3日,亞當斯總統已經向參議院提名華盛頓為中將總司令了,而且這一提名在第二天就得到了參議院的一致通過。於是,華盛頓再一次被推上政治舞台。
7月11日,麥克亨利以陸軍部長身份專程來到弗農山莊,代表官方希望華盛頓接受總司令之職。但這位前總統與現任總統在高級軍官的任命上卻發生了嚴重分歧。為此,華盛頓甚至給亞當斯總統寫信,以不容申辯的口氣表示,如果總統不能按照他的要求任命軍官,他將退出軍隊。
如果華盛頓真的將威脅付諸實施,亞當斯根本控製不了聯邦黨人和共和黨人由此可能出現的糾紛,無奈之下,他隻有向他昔日的上次認輸。
華盛頓為何會如此固執?有人認為是因為年齡的緣故。這表明:最偉大的英雄,在歲月麵前也不得不認輸。但他明知“今後增添聲譽的可能性決不比失去它的危險性更大”,還是毅然出馬,為國家效力,其愛國情懷天日可昭。
1798年11月5日,曾決心不再跨出家門卷入政治紛爭的華盛頓再一次結束退休生活,驅車前往費城,共商重組軍隊的大計。
在費城,華盛頓冒著嚴寒,與漢密爾頓、平克尼等人為籌建軍隊的種種複雜問題而操勞。5個星期裏,他不顧年邁體衰四處奔波。
也許是真的老了,華盛頓覺得費城真是太寒冷了,他希望能夠盡快返回弗農山莊,去過一個愉快的聖誕節。因此,匆匆處理完軍務後華盛頓就動身返程。
12月25日,弗農山莊沉浸在聖誕節的歡快氣氛當中。興致熱烈的華盛頓邀請了許多朋友前來共度佳節,其中也包括平克尼將軍夫婦。
新的一年到來了,華盛頓雖然身在弗農山莊,卻一刻也沒忘記國家賦予他的重任。他通過與麥克亨利、漢密爾頓等人的信件往來,繼續討論和指揮軍事工作。所幸的是,法國督政府因內外交困,逐漸改變了對美國的強硬態度。
1799年1月底,華盛頓接到法國的一位美國僑民來信,信中表示:美法矛盾均因誤解而生,現在法國督政府願意接受美國派去的使節。
老人對美法兩國能化幹戈為玉帛而高興,他將信件轉交給亞當斯總統,並附函表示,希望能“建立在公正、高尚、尊嚴基礎上的和平與安寧”。亞當斯總統複信表示:他也收到了許多類似信件,並已決定派美國駐荷蘭大使威廉·萬斯·默裏為駐法大使,以打破與法國之間的外交僵局。
(四)
1799年2月22日,是華盛頓67歲的壽辰,恰逢又是他的侄孫女內莉·卡斯蒂斯結婚的喜期,弗農山莊度過了熱鬧喜慶的一天。
生日結束後,又有人來弗農山莊充當說客,動員華盛頓參加第三屆總統的競選,因為總統換屆時間又要到了。華盛頓一口回絕,他說:
“如果我參加競選,我就會成為惡毒攻擊和無恥誹謗的靶子,會被誣陷為懷有野心,一遇時機就爆發出來。我將會被指責為昏聵無知的老糊塗。”
華盛頓仍然每天認真地經營著他的弗農山莊。按照他擬定的耕作計劃,他每天都高興地騎著馬到處巡視。不過,弗農山莊的寧靜和閑暇也讓他有了充裕的時間思考一個正在日漸向他逼近而又無法回避的問題:死亡。這位曾經馳騁沙場,對槍林彈雨都無所畏懼的老英雄,此刻也與常人一樣,有著一種對悄悄來臨的死亡的恐懼。他私下寫道:
“希望人們的尊敬以及為國家效忠後的自我感覺會減輕我將遭受的痛苦和憂慮——雖然它們現在還沒有來到我的麵前。”
7月初,華盛頓開始準備他的遺囑,並竭力使自己的遺囑能夠醒目一些。7月9日,華盛頓在他親筆書寫的長達23頁的遺囑上簽了字。由於沒有親生的繼承人,他辛苦積攢下來的家業隻好在華盛頓、卡斯蒂斯和丹德裏奇三個家族中分散開來。老人還專門為教育提供了捐贈,以資助在首都建立一所全國性的大學。
轉眼又到了冬天,盡管室外天寒地凍,華盛頓仍然每天騎著馬到莊園各處巡視。12月12日這天,華盛頓在他的日記中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