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和四皇子這邊一有動靜, 立即有人通知開泰帝。開泰帝假裝不知道, 不僅沒有管。還撤走了一幹侍衛, 隻留二皇子和四皇子的人。
開泰帝要裝傻, 王國舅可不敢賣愣, 四皇子是他的命根子。四皇子的人偷偷來報信, 他二話不說便裝病告假, 直言身子不舒服,雲雲。
開泰帝興味索然,也不能真攔著。隻盼著二皇子能有當日四皇子一半的狠勁, 現在已經下手。他對王國舅笑道:“去吧,年紀大了,還是得保重身體。”
王國舅立即擺出老態龍鍾的樣子, 有氣無力道:“謝皇上。”
王國舅在自己帳篷裏打了個轉, 忙騎馬趕去。一路沿馬蹄印追上,正逢二皇子搭箭對著四皇子, 王國舅想也沒想就撲過去。
二皇子原不過是想嚇唬嚇唬四皇子, 哪知王國舅突然撲過來。一失手, 箭居然真的射出去了。好巧不巧, 正紮進王國舅胸口。
不過落到王國舅睿兒眼裏, 便是另一幅場景了。
馮俏唏噓不已, “怎麼會這樣。”
辭別王國舅,回去的時候已是下午。章年卿馮俏在衍聖公府抱回孩子,同馮承輝夫婦一起回了孔家。衍聖公給小鹿佑取好了字, 但沒告訴章年卿, 他道:“阿丘滿月宴過得太大了,對孩子不好。字便不急取,等他開蒙,我再告訴他。”
馮俏章年卿都知道衍聖公這是為他們好,齊齊謝過不提。馮承輝倒是鬱悶的說了句,“誰給孩子取的阿丘,土裏土氣的。”
馮俏和章年卿互看一眼彼此,滿眼無奈,異口同聲道:“是我取的。”
馮承輝冷哼道:“你們夫妻兩這樣的學問,就取這樣的名字。”
馮俏章年卿默默替彼此的起名水準尷尬片刻,都不覺得是自己的‘功勞’。反而為自己體貼對方而洋洋得意。
章年卿回京述職後,又被安排到泉州繼續任市舶司提督,縱然在一眾提舉中,章年卿獨一無二的提督顯得異常榮光,可他還是很鬱卒,不解的問儲謙:“我這次考評沒得優嗎?”
儲謙點點頭,風輕雲淡道:“你沒被連降三級,我已經很意外了。你也不看看,你在揚州那一趟得罪了多少人?人家好好的小妾被你生生分離,如今滾到野男人的被窩。你還問你考評,笑話。”
經山東監考和揚州瘦馬案後,章年卿身上已經牢牢貼上“愛管閑事”的標簽。向來人緣極好的章年卿,第一次在人際關係上遭冷遇。
“早知道就不帶馮俏回京了。”章年卿灌一口悶酒,他滿心歡喜的以為他這次述職後回留京。老婆孩子都帶來了,結果又要回去。
馮俏也有些失望,但沒有表露出來。安慰章年卿道:“大不了再熬三年嘛。泉州風光秀美,氣候宜人。是個定居的好地方……”
章年卿還是眉頭緊皺,一臉不高興。
馮俏抱著他的胳膊道:“人挪死樹挪活,你經營一個地方也不容易。難得在泉州攢下些家當,一到京城又得重新開始。遲早都是回來,不急一時,恩?”
章年卿忽然問:“我當初是不是不應該離京?”
馮俏心虛的低下頭,當初是她一個勁慫恿章年卿走的。這些年章年卿的經營不在京城,她有一半責任。勾著章年卿手心撓,不知要說什麼好。
章年卿到沒有怪馮俏的意思,況且他也不覺得自己當年離京,是因為馮俏想讓他離京。隻是,世事一但不按自己料想的走,人便會忍不住質疑自己當初的決定是不是錯的。
好在章年卿沒有糾結太久,他不是喜歡計較細枝末節的人。開弓沒有回頭箭,現在想再多也沒有意義。章年卿在京城過完了春節,開泰九年開春的時候,才悠哉悠哉的回到泉州。
章鹿佑小少爺長的虎頭虎腦的,十分的聰明。他發揚了自己小時候力氣大的優點,陳伏讓木匠坐了個小木車送給章鹿佑小少爺。
小少爺的用法卻是十分奇特,他不坐。一隻手拉著小木車,咣當咣當滿院子亂撞。沒幾天,小木車變的滿目狼藉。不過到很結實,拉到章鹿佑小少爺兩歲的時候,它依然頑強的沒有散架。
可喜可賀的是,闊別一年的章青鸞也終於回來了。去年冬天,陶茹茹把青鸞帶回河南後,陶金海便舍不得放她走了,在家留了一年,這次章青鸞依舊是偷跑出來的。
章青鸞抱怨道:“外公和娘在給我問親,他們打算今年就給我把親事定下來。”
馮俏懵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青鸞今年掐指一算都虛十三了,也該到問親的年紀了。她還來不及感慨歲月流逝,便被章青鸞一句大雷砸的暈頭轉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