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州事變,朝堂風雲 第一百五十五章(捉蟲)(1 / 2)

韓江的事暫且被安撫住, 章年卿給陶金海寫信讓他寬心, 說韓江如今雖身在牢獄, 卻無性命之憂, 讓陶金海安心, 暫且不要輕舉妄動, 京城有什麼消息, 他會第一時間派趙鶴傳回去。

大大小小的事積攢成一堆,章年卿躺在太師椅上小憩。一手揉著眉心,一手疲倦的垂在一旁。馮俏端著八寶湯放在一旁, 悄悄握住他的手。剛一動,章年卿便反握回來,力道很大。攥的馮俏手都有點疼。

一抬頭, 章年卿還是閉著眼睛。馮俏好笑道:“醒著?我熬了八寶湯, 要不要嚐一嚐。”

章年卿沒有睜開眼睛,反倒輕輕摩挲起她的手背, 馮俏皮膚很好, 細膩光滑, 他握著滿手滑膩, 笑道:“先放著吧。”

馮俏看著他有些心疼, “很累嗎?”

“累?”章年卿想了想, 道:“不是累,就是太磨人了...想趕緊有個了結。”

這是章年卿第二次說這種話了。馮俏微微怔神,記憶一晃, 仿佛回到十幾年前。她莞爾一笑, “我幫你按按。”章年卿大喜,忙給她讓地方,頭枕在她腿上。

馮俏手法輕柔,翹著白嫩的小指頭替他按著。章年卿餘光見她的手翹的好玩,忍不住伸手掰了掰。馮俏倏地縮回去,警惕道:“別鬧。”生氣的拍他一下,“我看你還是不頭疼。”

章年卿撫著頭做痛苦狀,馮俏冷哼一聲,閑閑道:“既然不頭疼那就動動腦筋拿個主意。妍姐姐進來問我,泉州的擔子你打算讓誰接?”

章年卿捏了捏眉心,問:“讓儲謙薦個人他們總放心吧?”

馮俏聽出弦外之音,立刻抓住重點:“你想把許淮和陳伏都挪到京城來?”

“恩。他們兩在我能省一半心,像阿丘在中學堂和人打架這種瑣事,許淮就能出麵。”章年卿促狹道:“再不濟,許淮帶著家眷過來,阿丘也多個伴,打架也有個幫手。”

“可是...你一個人不留,是不是不太好?畢竟你在泉州經營了那麼多年...”

章年卿淡淡的,“...許淮和陳伏我要用,其他留誰都可以。”態度強硬。

馮俏試圖掙紮一下,“不如你問問他們的意思?”

章年卿奇怪的看她一眼,倒也沒拒絕,點頭道:“行。”馮俏暗暗鬆口氣,她真的盡力了。正想著起身派人去儲謙府上說一聲,章年卿忽然拉住她道:“明天把瑋哥兒帶過來。”

“瑋哥兒?”馮俏坐下來,觀察著他的神色,“天德哥你...”

章年卿道:“瑋哥兒沒有父親,孔家又最講儒禮。那工部侍郎若跑到孔府去討個說法,衍聖公怎麼辦。”他摸著馮俏側臉的碎發,“讓瑋哥兒在我們這住兩天。左右他是為護著阿丘擋的刀,我這個做父親的,要好好謝謝他。”

“......”大概韓江的事真的很難辦吧。馮俏明顯感覺到,章年卿在找其他事緩解一下壓力。她很痛快的點點頭。

第二天,瑋哥兒被接到章府來,對著章年卿怯生生的喊道:“表姑父...”

章年卿鼓勵的摸摸他的肩膀,對阿丘道:“你不是專門給哥哥收拾了屋子?帶瑋哥兒去看看,喜歡什麼缺什麼,直接問你姑姑要。”最後一句話是對瑋哥兒說的。

其間,章年卿特意看了看瑋哥兒胳膊上的傷口,翻肉很深,比章年卿想的要厲害一點。“疼嗎?”章年卿問。

瑋哥兒很老實道:“還有點疼,隱隱的,不厲害。”

章年卿沉吟道:“這幾天有沒有到家裏去找你麻煩?”

“有...表姑父,我好像把李貢的眼睛戳瞎了。”瑋哥兒哭道,他淚流滿臉,不知嚇了幾天。

也許是章年卿有種父親的感覺,也許是終於有人站在他麵前,用一種要為他出頭的語氣說話,瑋哥兒倒豆子般的將那天發生的事又說了一遍。

章年卿心酸不已,孤兒寡母,如今瑋哥兒又被奪了繼承爵位的資格。衍聖公大病初愈,府裏很多事大家都瞞著他。這種情況下,瑋哥兒還能見義勇為。

章年卿心裏不知滋味,隻歎孔穆行把兒子教的可真好。心裏也一陣後怕,如果他此番沒有從柳州回來。馮俏母子是不是受了委屈,也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吞。

章年卿胸膛湧起一股憤怒,瑋哥兒哽咽道:“...不知怎麼的,就戳在他眼睛上了。”

“不怕。傷了人咱們就給他看病。”章年卿拍著他背安慰他,“不是什麼大事。下次注意,不要失手就行了。”

瑋哥兒一愣,不要失手是什麼意思?瑋哥兒覺得他可能想偏了,使勁晃了晃腦袋,敲了敲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