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輔之爭,皇權落定 第一百八十六章(1 / 3)

許淮以前在禦史台就職, 是言官, 風聞奏事是他的職責, 得罪過不少人。小齊王要對許淮下手, 幾乎不費吹灰之力。章年卿和許淮都是譚宗賢臨走前點的將, 很快有人翻出許淮之前彈劾過的大臣。指責許淮專權謀私, 為譚宗賢報仇。

天大的冤枉!譚宗賢以前不和的大臣, 無非就是劉黨餘孽。章年卿如今在朝堂上和劉俞仁打擂台,許淮豈有不助陣之理。可惜現在說這些沒用,許淮和章年卿落實了是譚黨後臣。

言官直言道:“譚公雖不在內閣, 他的班底還在朝中,天下人隻知譚宗賢不知皇上...”這個罪名太大了,明指譚宗賢, 暗則箭指章年卿。

章年卿很快意識到不對, “...衝許淮去的。”章年卿第一個懷疑是劉俞仁,接著自己反駁了自己, “不對, 不對。許淮是我派到河南調查去的, 難不成他摸到幕後之人的衣角了。”

馮俏給出一個懷疑人選, “天德哥想說小睿嗎?”

章年卿雙手交握, 抵著下顎, 沉思道:“不像。他傷了父親,對他有什麼好處。我會感激他還是青鸞會感激他?沒有好處的事,他為什麼要做。”

章年卿還沒猜出幕後凶手, 小齊王的第二波攻擊已經來了。

章年卿因馮俏的緣故和山東籍福建籍的官員都很要好, 論起一脈相承,兩人碰麵都比其他人莫名多份親近。有好事者,立即統計數這兩年升擢的官員多集中在山東福建兩省人中。章年卿結黨營私,扶植己力。

章年卿苦笑連連,卻不能說這件事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許淮是山東籍,又曾出任泉州知府。當年章年卿借譚宗賢之力,將許淮扶持上來。後來章府門檻都險些被人踏破,章年卿費了好大力氣,才把人拒之門外。

於是大家一窩蜂的又去找許淮,章年卿能走通譚宗賢的路子,許淮能走通章年卿的路子。曲線救國,也不失為一計良策。許淮沒有章年卿心硬,昔日同僚同窗求上門來,他總是說試試,試試。能不能成事,他也不能保證。

京城裏都是人精,一個話風都能鑽研出十萬八千個門道。陰差陽錯的,許淮當真替不少人辦成了事。威風一時,許淮初初調京,還沒有根基,就能替這麼多人辦成事。那可了不得。許淮一時風頭無幾。

誰能想到,當初的風光,落到如今都是把柄。章年卿被打措手不及,幾乎毫無招架之力。腦中空空一片,一時竟想不出良策保下許淮。

許淮身為章年卿的左膀右臂,小劉黨聞風而動;想趁機上折,一舉拉下許淮,斬斷章年卿的左膀右臂。劉俞仁猶豫片刻,答應了。

許淮很快被下詔獄,章年卿不能明著做什麼,但他身在內閣。不放赦,不擬旨,成了他無聲的抗拒。所有人都知道許淮對章年卿意味著什麼,大家看得見他的決心,除了劉俞仁,沒人願意當麵鑼對麵鼓的和章年卿唱反調。

可連劉俞仁也希望的是章年卿屈服在皇上的威嚴下,而不是他的逼迫下。皇上想讓劉俞仁來擬這道聖旨,劉俞仁出人意料的婉拒了。

與此同時,章年卿還讓許淮寫了份坦陳詞,道:風聞奏事是禦史的指責,臣許淮自在禦史台任職以來,戰戰兢兢,從未做過逾越之事。更枉顧結黨營私,所彈所劾,皆是品行有汙,不恪盡職守之人。從未又一絲一毫的私心...

末了,煽情道:言官本就是個得罪人的活,如今他不知犯了誰的怒,要被處死。事已至此,他亦無怨無悔。許淮不怕死,可若許淮死於忠於彈劾之罪,今生今世也無法瞑目!從此,天下言官如何還該直言四諫,還有何人敢當這監察官,監察眾人!他為同僚痛惜,為大魏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