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還請特技專家把配角的鏡頭拉長,以便插入一個不在計劃之內的特寫。這麼多的鏡頭,無論是電影拍攝還是後期剪接都是相當繁瑣的,有些場景甚至被分割成50個甚至100個鏡頭。為此,他請了最傑出的英國剪輯師約翰幫忙,而有著豐富剪接經驗的卓別林也親自上陣。但卓別林仍不甚滿意,如果不是布景已拆,演員解散,他很可能會重拍。
同以往一樣,這部影片也獲得了成功,掌聲和讚美聲依舊。法國電影史學家喬治·薩杜爾認為:
“這是一部莫裏哀式的喜劇傑作。它與卓別林其他巨片一起在世紀的影壇上放射著燦爛的光華。”
1958年,69歲的卓別林暫別影壇,開始寫自傳,並過上了恬靜的隱居生活。他將更多的時間花在教育子女身上。聽說大兒子離異,他十分傷心,以一個過來人的語氣寫了一封長信,讓兒子以自己為戒。
1964,《卓別林自傳》出版,扉頁上赫然寫著:
“獻給--烏娜。”
這是他對這個與自己榮辱與共的妻子的最好答謝。
完成了人生的總結之後,卓別林那顆不安分的藝術之心又蠢蠢欲動了。他將擱置的劇本《香港女伯爵》又重新找出來,並做了適當的修改。此時,他又看中了意大利女影星索菲婭·羅蘭的表演,並發出了邀請。男主角則由美國影星馬龍·白蘭度出演,他是卓別林二兒子小雪尼的朋友。小雪尼傳承了父親的事業,與幾個好友在好萊塢創建了一家影劇院,卓別林還曾不遺餘力地幫他導過幾部戲。他也為父親的新影片添彩,自己在裏頭客串出演了一個角色。
1966年,這部影片在倫敦拍攝,由環球影片公司投資製成彩色片,卓別林也終於拍攝了一部屬於自己的彩色影片。
卓別林一如既往地替演員設計好所有的表情和動作,這種導演手法對於同樣具有創作性的馬龍·白蘭度來說是不合適的,而且他的特色也並不適合卓別林式的喜劇表演。他勉為其難地演出,但仍然忍不住對記者說:
“這位老先生是個好老頭,可他的導演手法則完全過時了。”
1967年1月5日,這部影片在倫敦首映,卓別林帶著烏娜和他的8個孩子出席了盛大的典禮。但評論卻讓人十分失望,顯然馬龍·白蘭度並不能代替卓別林出演這個角色。這個小小的失誤,也讓這部影片充滿了遺憾。
(三)
20世紀70年代來臨了,好萊塢電影又煥發出新的活力和風采。美國社會和公眾也淡忘了當初對卓別林的離棄,他們又伸出友好之手,邀請這位電影大師重返美國。
1972年,禁映了20年的《舞台生涯》被解禁,美國觀眾首次看到了這位大師離美前的最後力作,並為之傾倒,電影人為之肅穆。由卓別林親自創作並指揮的主題曲則獲得了1973年度奧斯卡最佳電影歌曲獎。
83歲的卓別林也想回到這片他生活和工作了40多年的地方。於是,在那個春暖花開的4月,他和47歲的烏娜一起回到了他夢中的紐約。
群眾在林肯中心舉行了盛大的歡迎晚會,紐約市長親自向卓別林頒發了最高文化獎。美國電影藝術和科學學院又於4月10日在洛杉磯音樂中心舉行隆重的典禮,宣布因卓別林“在本世紀為電影藝術所作的無可估量的貢獻”,授予他奧斯卡終身成就獎。
3000名觀眾和美國藝術界名流濟濟一堂,向卓別林歡呼鼓掌達4分鍾。卓別林眼含熱淚,頻頻向人們拋吻……
良久,卓別林才致詞說:
“這是一個令人激動的時刻,言語是如此無力、如此貧乏。我隻能說,謝謝,謝謝你們給了我這個榮譽。你們都是了不起的、可愛的人,謝謝你們。”
這個讓全世界為之傾倒的藝術家,重新將尊嚴、崇敬都一一贏了回來。
在洛杉磯,卓別林還重訪了他那出售了的舊居,並召來了曾在《尋子遇仙記》中扮演棄兒的賈克·柯根。當年的逗趣孩童如今已經變成了一個大腹便便的禿頂老人啦。故人相見,不勝唏噓時光的飛逝。
很快,在美國和歐洲大陸再一次掀起了“卓別林熱”。那年9月在第33屆威尼斯國際電影節期間舉行的“卓別林影展”,一共放映了他的73部影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