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封的冬天越來越冷,就像他現在的心。
他終於沒有再等來其它人,沒有人再來這裏看他。
楚天舒現在很孤獨,他異常落寞。
京城的危險無處不在,他想躲都躲不開,然而這一切都緣於他在遲家樓坊換成了二貓子的臉。
他仔細梳理了一下最近發生在他身上的故事。
他有點好色,對於這一點,他從不否認。就是因為好色,他見到了穿越到現代的吳紫宸。
因為好奇,在一個叫一線天的地方,跟隨吳紫宸來到了梁國。
又因為貪婪,輾轉他來到了京城開封。
這期間,他見到了各種各樣的人。
這些人看起來很普通,然而隨著劇情的深入,他發現身邊每一個人都不簡單,甚至還碰到了莫名其妙的八門。
八門之間的恩怨,讓他無緣無故地被卷了進來,而且至始至終,他隻是一枚棋子,被這些人玩弄於鼓掌之中。
他每走一步,似乎都是在別人的算計之中,最終將他很輕鬆地送進了京城最大的監獄。
現在他的狀態,基本處於等死的狀態之中。
盜墓賊溫韜,一個為他所不齒的惡人。
然而現在,他就是臭名昭著的大盜溫韜,所有人都深信不疑。
好色,好奇加上貪婪,成就了他現在等死的狀態。
如果現在麵前有個一絲不掛的美女,還有滿屋子的黃金,還有一堆屎。
他寧可選擇那一堆屎,因為楚天舒知道這堆屎不會欺騙他,而他也想嗅出這堆屎究竟有沒有現代的味道。
他現在隻想離開這個地方,他隻想離開梁國而回到現代。
重回現代這種想法越來越強烈的時候,他就不能不想起神秘的五相神功。
他似乎是因為五相神功而來到了梁國,如果不認識吳紫宸,如果沒有五相神功,如果……
然而沒有如果。
五相神功對於他來說,雖有小小突破,但始終還停留在五成的境界上。
大學教授的話時時在他耳邊回響,一個境界的提升,有時候就是一張紙的距離,然而就是這張紙的距離,很多人一直到死都捅不破。
現在楚天舒就麵臨著這樣的問題。
他總感覺自己的五相神功處於五成與六成的臨界狀態。
五成和六成之間的阻擾到底是什麼呢?是心境,還是功力,亦或是氣脈。
與其在牢房等死,倒不如在牢房裏幹點什麼?現在他唯一能幹的就是潛心修煉。
五相神功,分為金木水火土,無論風水,還是方位,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亙古不變。五行相克,又陰陽循環,自構成陰陽五行之說。
楚天舒現在的問題在於運功的時候,從金相開始至火相,一直很順利,經脈有氣流湧動,順暢而通達,然而到最後火相轉金相時,氣流便瞬間逆流,讓他有種窒息的感覺。
一連好幾天都是如此,楚天舒有些泄氣,尤其是在陰陽融合的時候,他總會同時想起吳紫宸和鄭鶯鶯兩個女人,這讓他更加痛苦。
到這個時候,他知道不能強來。
還是學校教授的一句話,當一種方法行不通時,不防換一種方式,或者反其道而行之。
無論從哪個相開始,最終還是要回歸到克相,一旦到克相出現的時候,就會出現經脈逆流,如此反複多次,他已是黯然神傷,筋疲力盡。
這樣渾渾噩噩過了好幾天,五相神功依然沒有什麼進展。這令他很苦惱,這種苦惱甚至比等死的滋味還難受。
想起等死,他突然想起了文哥說起的那句話:等死並不就意味著死。
至少到現在他還沒死,不是嗎?在他心裏,大盜溫韜這種人的確該死,然而現在他還活著,他是以大盜溫韜的名義活著。
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沒死?
想不明白沒有關係,因為他本身就不想死。起初他本來想通過五相神功強行越獄,現在既然沒有動靜,這倒給了他潛心修煉的機會。
當五相神功沒有突破的時候,他開始訓練聽力。
他聽到了牢房外雪與地麵撞擊的聲音,一片雪花聲音極小,然而整片的雪花一起摩擦的聲響,卻蔚為壯觀。
這天氣的確有些怪,要不就不下雪,一下就是連續大雪,估計今年京城開封的冬天要在大雪之中度過了。
這大雪下得猛,下得他心煩,反正他現在恨雪,特別恨,估計以後也不會改變。
聽著雪的聲音,他的思緒似乎又回到了他小時候。
那個時候,雪花很美麗,雪很純,他記得母親常會在壺裏裝上很多雪,然後燒開,洗手,洗衣服,或者喝。
反正那個時候雪水的味道真的很好喝,至少比現在的很多自來水都好喝。
他很留念小時候的味道,而現在似乎再也喝不到那種味道,即使現在能回到現代,也喝不到那種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