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選址是他的家裏人突然決定的,直到付了定金才通知我。他帶我去實地看房時我才發現,新房被安置在他父母家和他姐家的中間,左右不過2分鍾車程。
辦理買房手續時,他的姐姐突然提出,要交她自己和丈夫的名字加在我們的產權證上,理由很簡單:可以退稅。對於家裏人的話,夢他一向言聽計從。因此,新房產權證上購房者有了4個人的名字。
買房被一手包辦了,裝修我總希望有自己的風格,但是,我仍然做不了主。他的母親幾乎每天都會到場,無論是木料、潔具,還是塗料顏色,都得經過她的同意。當著裝滿人員的麵,我隻能忍著。
新房裝修完以後,我和他於今年2月初舉行了婚禮。去海南度完密月以後,公司給了我一個好機人—派我去日本短期培訓一周。我匆匆趕往東京,還幻想著小別勝新婚的甜蜜呢。然而,回國的第二天,甜蜜就變成了苦澀。
那天晚上,我和他正在房間裏看電視,他突然接到一個電話。也不知對方說了些什麼,他整個人立刻呆住了,顫抖著說不出話來。掛斷電話以後,他一下子跪在我麵前,哭著求我原涼。原來,從海南島回來後,他在網上認識了一個網名叫“文靜”的女孩。那女孩是一家專賣店的營業員,文化層次不高,但很溫柔。就在我出差的一周裏,他兩次將文靜帶回了家……可他現在才‘知道,文靜是有夫之婦。剛才的電話是文靜的丈夫打來的,揚言要1萬無賠償,否則就要告到單位。我氣得說不出話來,畢竟那時距我們舉行婚禮還不到兩個月。
那次,我硬著頭皮和文靜丈夫談判。她丈夫氣急敗壞,話說得很難聽。但是,我堅持沒有給錢,反而回敬道:“你管住自己的妻子,我管住我的老公!”當時,我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以後的見天,他每天都對著我說好話,讓我不要離開他,“隻要還有1%不離婚的念頭,我就能把它變成100%的現實。”這是他的承諾。
但是,在內心深處,我還是無法忍受。隻要一進門,我就疑神疑鬼地認為,自己的新床已經被別的女人睡過了,被站汙了。我認定羅會求我不要離婚,所以我以為,我有足夠的資本變本加厲。
4月初的一天.他找了家餐廳請我吃飯。可不知怎麼的,我突然又覺得不高興,大庭廣眾之下.我狠狠地擰了他一把。也許是覺得丟了麵子,他一聲不響地走了:我立刻給他打CALL機,留言讓他回來買單。沒兒分鍾,他果然回來了。但這一次,他隻是扔了100元錢在桌子上,轉身就走.甚至沒有看我一眼。
這種無聲的抗議,在他還是第一次。我突然很害怕,連零錢都沒拿,就衝出去追他,在街上,我一把拽住f他。拉扯間,他的衣服被我撕破了。他皺著眉頭看看衣服,伸手攔一r輛出租車就走。
那天晚上,他沒有回家.而是住在他父付家。從那天起,他就被他的父母“軟禁”了,他的態度突然來了個180度的轉彎。我知道一定是因為那天回家時.他的衣服是破的,加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做爹媽的當然會心疼,以為兒子受了多大的委屈。
第二天,我打電話到他單位,但是他不肯接。
我怎麼也想不能,為什麼明明是他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最後反而落了個他堅決要離婚的結局。我請假在家,兒天不吃不喝,精神兒乎崩潰。媽媽實在看不下去.隻能拉下臉來打電話給他,說我病得很重。可是,他還是不肯來看我,我曾到他家去找過他,可他父母不讓我進門,說:“沒什麼好說的.總會給你答複的,回家等著吧。”
他曾對我的父母說,他享受不到家庭溫暖。我早出晚歸,常常加班到半夜,家務活都是他一人承包:他說自己很空虛,這才上網和別人聊天的。可是每次出差,我都會飛買許多禮物送給他和他的家人,甚至一次都沒有遺忘他的母親。或許我真的忽略了精神上的體帖。
細細想來,8年的風雨.我真心希望能夠一起生活下去。我願意改變自己的脾氣,願意換一份朝九晚五的輕鬆工作,好好照顧他。這些,我甚至沒有機會告訴他。他被一軟禁’以來,我們一共隻見過兩次—第一次我在他單位門口等了兩個小時;第二次被硬生生堵在他家門外。他的突然冷淡和絕情,有多少是出於本意,又有多少來自他父母的壓力,我至今也弄不明白。
躺在新房的臥室,大幅的結婚照上兩手相握的造型,總令我反一複想起“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每晚,我都會設想那天吵架時的場景—如果在街上我沒有撕破他的襯衣,如果我攔住了那輛出租車,如果……總之,設想的所有情節,都是最後他跟我一起回到新房,能和以前一樣,大吵一架以後,我們很快和好如初。可惜,現實中的他卻回了“娘家”,連吵架的機會都沒留給我。
直到今天,我仍然堅持隔天給他打個電話,問他考慮得怎麼樣子。可每次他都是同樣的冷淡:“你等結果吧。”然後立刻掛斷電話。我就像一個被刑事拘留的在押犯,正等待著法庭的判決……
我看著穿窗外,其實在我們相見的那一瞬間,我發現我真的 愛上了這個男人,幾個月的愛戀一下子變成了真實,經過我的心靈再進入身體,我發現我第一次如此全身心地需要一個男人。
我要嫁給你
我的心裏似乎仍然充斥著南方的暖意,實際上我對南方天氣的暖昧懷念,來自於我對即將麵臨的寒冷沒有把握,以及與一個深愛了幾個月的陌生男人見麵的懼怕。我討厭網戀,這樣空洞、病態、荒唐、一廂情願的愛意,實際就是對自己的愛戀。我要見那個男人,也就是為了實踐對自己愛戀的真實性。
對那個這時也許已經等在出站口的男人.我是毫無把握的。每日麵對的那個屏幕,那些一生一世都說不盡的愛意,完全是夢吃般的自言自語,我們都需要表達,特別是在這個物質的社會,一切都是那樣的空洞,那樣的不真實。我怎麼會相信屏幕後麵跳躍的文字的真實性呢?我從來都認為那是自己和自己說話。撕剝開來看個究竟,兵要是真實的就是我所需要的。
當我麵對出站。時,我沒有在人群中搜尋,我幽幽地夾在人群獄一中,我甚至有些後悔這樣近乎荒唐的見麵。我走出人群,茫然地朝前走了一段路,然後我回過頭來,身後仍然是如潮的人群。我站在那裏,看見接站日的人蜂蛹著朝前擠著,他們希望盡快看到所接的人。
大雪掩蓋了我的視線,那一陣人潮過去後,車站似乎比先前平靜了許多。我站在風雪之中,不知所措,看著漸漸散去的人群,我努力回憶著照片L男人的模樣。終於,他朝我走了過來,他比照片似乎略顯淪桑了些,他的頭發被雪花覆蓋著。他來到我的麵前,不置可否地看著我。我喊出了他的網名,因為我隻知道他的網名,除此以外都是毫無意義的。
他一下就把我抱進懷裏。我的頭依偎在他的胸前,我依依呀呀地說了一串兩個人都聽不見的廢話。我們的身體在飛揚的大雪籠罩下緊緊地抱在一起。我沒有陌生感,也沒有預期的傷痛,隻有如歸的安謐和踏實。
最後他喘息著在我的耳邊說:“茫茫人海,我都能準確無誤地認出你。”
我詫異愕然。是的,我沒有給過他照片.也沒有對相見的形象進行任何描述,他憑什麼就能走向我,憑什麼那麼不置可否。
他說,通過你的眼睛感覺的。
他早已預定好了房間。進了房間我們一a奔主題。我們認為任何拐彎抹角的表達,都是對彼此的折磨。我們的一切都是那樣的明朗,不需要任何掩飾,我們的相遇是彼此生命兒百年來的期待,我們不能再期待下去了。
完事後,他顯得很沮喪。
現出來的堅強無所謂,都在這一刻崩潰了。我的眼淚證明了這世上,沒有一個女人,付出真情,付出身體後會真的無所謂。
洗完臉後,我又重新坐回他的身邊,我的淚痕被脂粉掩去了,我想他能看到脂粉後麵的蒼白和虛假。他握住我的手深情地說:“我對不起你,我這一輩子都不能善待你。”
我毫無表情地笑了起來,並對他說:“你可以一言不發。”
他一再說自己說的是真話,而我則認為這些都是男人的卑劣。
他茫然地看著我,他的目光變得躲躲閃閃。
我抬起蒼白的臉勸他早點回家去,可他卻又用那種深情的目光看著我說:“讓我陪你過夜。”
為了不再這樣下去而使雙方受到傷害,我毅然拒絕了他的這個要求。
他狼狽地爬出被子,悻悻地穿著衣服。
我看著穿窗外,其實在我們相見的那一瞬間,我發現我真的愛上了這個男人,幾個月的愛戀一下子變成了真實,經過我的心靈再進人身體,我發現我第一次如此全身心地需要一個男人。
他依依不舍的從我的身後抱住我,再次請求讓他留下來陪我過夜,我仍然拒絕了他。
他為目己的不負責任一再的對我說對不起,而這些又能說明什麼?又能代表什麼呢?男人的虛偽對我是一種深刻的傷害。我不需要有任何這樣的行為來刺傷我的心靈。
卻非常沮喪,還聲稱自己永遠不會忘記我。
“如果現在我說我將會留下來.你必須離婚,我要嫁給你,你還是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