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城內萬花開,不輸天下錦繡羅,隻是眼下已經入了秋,零星開著的花平添了一份淒涼。揚州也是一座水做的城,捋一手的空氣,裏麵滿是水汽,柔柔的,宛如一個含羞的少女。
秋日很靜,日子清閑著,人也懶了,繁華的街道此刻竟鮮有人行走,安靜的很。
聽到一陣“叮當叮當”的聲音,本來很靜的街道忽然間熱鬧了起來,一眼望去,遠遠的走過來兩人兩馬,馬脖子上的鈴鐺響得不停。
走在前頭的是個女子,二十左右年華,一身紅衣,笑靨如花,牽著一匹白馬很是悠閑。跟在她後麵的男子三十五六的歲數,灰色粗布麻衣,卻有一種不敢輕視的氣勢,他牽的是一匹黑馬。兩匹馬一白一黑,倒比它們的主人更能吸引別人的注意。
看到街上的人看稀奇般的看著他們二人,杜仲隻當什麼都沒看到,他沒準備這麼招搖過市的進揚州城,可是雲舒兒卻很樂意這麼做,還特意找來這一白一黑兩匹馬。雲舒兒依舊笑得開心,一路走來,她還就這一刻最開心,不用過多時,估計人家都會知道有他們這麼兩個人進了揚州城。
雲舒兒也不是有心玩樂才跑來揚州的,她本是在追查本門三聖物才來揚州的,正好在途中接到聖旨,說是讓她去查上貢黃金被偷之事。既然已經在揚州城腳下了,再說揚州城還是可以和黃金搭上邊的,一琢磨,她還是覺得應該進城。
牽馬走在道上,雲舒兒竟悠閑的哼起小曲,然後停在了一家客棧門口。杜仲見那裏麵已坐滿人,便說再到前麵看看。
雲舒兒卻不這麼想,執意要進去,還說不進去就會後悔,杜仲無奈,隻得聽從。雲舒兒遂將馬交給馬夫,徑直走了進去,取出一錠銀子放在櫃台上,道:“給我兩間上房,再送兩壺酒,四樣小菜過來!”
掌櫃的見雲舒兒如此大方,一出手就是一大錠銀子,心中樂開了花,笑咪咪的領著雲舒兒上樓。
不大的客棧經人巧手一布置,可以比得上京城裏的大客棧了,在這樣的地方呆著,實在是一件很舒心的事情。
布置精致的房中,雲舒兒喝一口酒再吃幾口小菜,速度不緊不慢。杜仲則是隻管將酒往口中灌。雲舒兒說杜仲是酒鬼,杜仲將酒往自個兒懷中一拉,一臉正經的說:“有本事你別喝!”雲舒兒哪見過杜仲如此耍賴,伸手去搶,你來我往,倒不是真為了酒了。
這時外麵忽然有了聲響,杜仲停了手,抱著酒壇子,如風的身影閃出門去,一把劍順勢推近,杜仲一個轉身擒住那人。那人“唉呦”一聲叫的甚是淒慘,言語著讓杜仲輕一點,杜仲怎會鬆懈,愣是將他提起帶到雲舒兒麵前。
雲舒兒仍在那兒慢悠悠的喝酒吃菜,頓了一會兒才饒有興趣的問:“你的劍有他快麼?”
那人怎見過這等陣勢,早已嚇得發抖,連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我的劍怎麼會有杜大俠的快,小人也是情非得已,請雲門主大人大量放了小的,小的以後做牛做馬報答您!”這廝求饒倒是快得很,雲舒兒知道他隻是個小角色,抓到他也沒什麼用,可是他此行的目的雲舒兒必須知道。
問了一遭,此人竟然裝起傻來,說的話前後矛盾,卻還理直氣壯,氣焰實在囂張。
雲舒兒見此人並無說出真相的誠意,不由得露出一副無奈的表情,“哎,看來你是真想見識一下杜仲的劍啊,好,杜仲,別辜負了人家一番誠意。”杜仲也做出要抽劍的動作,那人早已嚇得兩腿發軟,連忙磕頭求雲舒兒饒命,雲舒兒便讓他將事情說出。
事情一說,雲舒兒也是驚訝不已,竟是有人出一千兩黃金買雲舒兒的項上人頭,有眼紅黃金的人為了能殺掉雲舒兒,就派些個探子先來探個底,估計他也料不到人會這麼輕易的就被抓了。
雲舒兒不免又要笑了,一千兩黃金可不是小數目,自己的人頭什麼時候這麼值錢了,而且這事兒還跟黃金沾邊,說不定這幕後之人就是偷黃金的人呢。猜測歸猜測,雲舒兒隻問到底是誰出的錢。出這麼多的錢就為她雲舒兒一顆人頭,此人不是和自己有仇就是錢多了沒處花。
可是這回那人竟然寧死都不願再多說一字,雲舒兒想了一遭,這些靠打探消息的人日子也不好過,若是泄露了雇主的秘密,這條命就不飽了,更有人因此使家人受到牽連,實在是不容易,如此一想,雲舒兒竟不願再為難於他。於是說道:“今日我且不為難你,你可以安全的離開,但若有下次,我絕對不會手下留情。”那人一聽,像是得到了特赦令,連連點頭,連滾帶爬的出去了。